“你，你不能开枪......”

“自我”内部的沙哑男性声音似乎有些慌乱，它完全没有料想到维克多这么小的东西能掏出来个这么大的玩意。

而且维克多手中托着的“风暴”对它而言也很眼熟。

“自我”的主意识当然记得这把武器。

当时为了制止住那个第一个发疯的巨人，曾经还是人类之躯的城主参与制作了这把“风暴”，也是他派出了一批勇士去围剿巨人。

可这把“风暴”在第一次上场时就暴露了设计上的巨大缺陷——难以移动。

没人能扛起来这把极为沉重的武器，瑟比尔自然有着可以悬浮物体的法术，但星尘法术会严重影响“风暴”的内部法术回路，严重者甚至会引发星尘的不稳定爆炸。

只能靠几个勇士一同勉强抬起炮口，再由另一个勇士负责瞄准微调与开炮。

而巨人又没法被一俩炮轰晕，等到勇士们准备再开一炮时，因吃痛而更加狂怒的巨人的法术与飞来的巨斧会直接命中难以灵活移动的操作者们。

这也导致了这把武器被遗弃在了希望之城，寻找不到方法的瑟比尔人只能用法术封住大门，将疯狂的巨人与外界他人隔绝开来。

在被众神刻意封印于地下的瑟比尔，根本不可能有会空间法术之类的神明信徒，“自我”完全理解不了维克多为什么能得到“风暴”，还能轻而易举地举起来。

而且“风暴”那微微亮起的蓝绿色法术纹路根本不像是被干扰的模样，“自我”现在对这把武器一开枪自己就要掉一半的身体这件事没有一点怀疑。

“给我三个不杀你的理由。”

维克多用枪口怼了怼“自我”那密集的眼睛，对方吃痛地缩了缩。

“你......”

“自我”正想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但黑洞洞的枪口让它从心地把话憋在了心里。

“别别，我有，我有......”

现在是它的关键时刻，倘若被这个小鬼干扰了，即使自己不会真的死去，那位神明大人交付的任务也会因此而拖得更久。

“讲！”

“好......”

“瑟比尔因为被永夜深渊笼罩，所有的瑟比尔遗民都在饱受无名疯狂的侵蚀，这点你知道吧？”

“废话，我就是来救你们的，你刚刚还打算吃我？好意思吗？”

“什么？你是......救世主？”

“自我”的语气中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不然呢？我下来旅游的吗？我看你们瑟比尔人不一个个都知道那个有人会来救你们预言，你一个城主会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

“自我”顿了顿。

“按照预言的时间点，那个救世主早已经......被我同化了——就是被我吞下了的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维克多沉默了。

这个事件发展的有点不大对劲，自己好像被人忽悠了。

如果救世主早就失败了，那个伊芙琳、还有谜语人老头阿芒德为什么揪着维克多不放？

尤其是伊芙琳，连有条无信仰的龙会跟维克多一同下来都知道。

有阴谋，维克多闻到了阴谋的气味。

“说下去，你说永夜深渊让你们开始莫名其妙发疯，然后呢？”

“我得到了启示，我们所创造的虚假星空终究会因为星尘的消耗而消失，没有了星空的光芒，我们肯定会被无尽的黑暗逼疯。”

“这不还是预言里的东西吗？我帮你们重新点亮星空，这样你们就不会疯了。”

“不，即使重新点亮了星空，它也会在未来的某天再次黯淡下去，我们仍旧要面对黑暗与疯狂。”

“嗯哼，那你有什么新鲜的解决方案？”

“月亮，我要成为孕育清醒与意志的月亮。”

“自我”的声音突然变得虔诚无比，似乎为了这个目标什么都可以做。

“你和月亮唯一的相似点就是你们都是圆滚滚的......”

维克多皱眉道，总不能这家伙还能发光——

“自我”闭上了丑陋的眼皮，斑驳的血肉皮肤下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血红色光芒。

光芒越来越强烈，在亮度即将达到顶峰时，它连忙撤回了发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