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山尘年纪尚轻,只要多给他几年的时间,未必不能成长为一方巨鳄。
因此战斗之中黎十娘更是不敢倾尽全力,怕伤到了这个她极为看中的苗子。
只是山尘却丝毫没有对她手下留情,只是鬼月残刀的一个疏忽,巨剑的红光便切到了黎十娘的手臂,滚烫的先写立刻涌了出来。
“呵,好狠的心啊。”黎十娘低头看了一眼手臂,浑不在意,眼睛却在山尘身上不断来回。
“你如此不识抬举,想来是定然不入我屠山黎氏了,既如此,你且今日将命留在这里罢。”黎十娘前几句的语调依旧是温柔妩媚。
到了后面竟然杀机毕现。
她将鬼月残刀重新别回腰上。
她最厉害的可不是见形的鬼月残刀,而是如风伴水,人似鬼刀。
她的身体开始摇摆,随着速度越老越快,刹那间居然化作了一把巨大且鬼气森森的弯刀。
“怪道人常说屠山黎十娘才是真正的鬼月残刀,今日一见,倒是涨了不少知识。”
山尘冷笑一声,嘲讽道,绕是如此,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害怕神色,反而越发镇定。
大战一触即发。
岑贞这边,香尸已经将张夫人的皮囊蜕得差不多了,伏羲八卦阵的金光开始腐蚀着香尸的本体。
就在她奄奄一息之时,忽从外面冲进来一道身影,那身影径直冲进了阵法之中。
只听里面传来声声哀鸣:“桃红,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
是关山。
他将香尸紧紧抱在怀中,痛哭流涕。
“你既如此爱她,当初为何还要哄她喝下那茶水,你既做了这事便没有回头路,现在又作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张云娘跟跟着跑了进来。
她满脸泪水地看着阵法之中紧紧相拥的两人,眼神之中满是心碎。
见关山充耳不闻,她心中闪过一道杀意,既然你对她如此情深义重,那你便去陪她好了。
她从袖中摸出一柄弯刀,那刀一出现,岑贞便立刻认了出来。
是江北屠山黎氏的鬼月残刀。
她眼疾手快,从张云娘的手中抢过残刀,还不等她细细查看,那残刀像是有了灵识似的梦里挣脱开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扭过头就看见张云娘面色怨毒地盯着她,岑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待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谁知那张云娘丝毫不惧,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岑贞不解。
那张云娘却幽幽道:“那日的茶好喝吗?”说罢又发出阴险的嘿嘿嘿笑声。
岑贞这才想起来,上次他们拜访关山,还喝了张云娘的茶。
当下她的心都凉透了。
“哈哈哈哈····”张云娘发出癫狂得逞的笑声。
伏羲八卦阵的金光暗淡下来,里面两人的身影彻底复现在岑贞的眼前。
关山怀中的小桃红已经面目全非,尸体也没有那种异香,反而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梦里摇,春闺谣,谁道关山遥,情郎啊····”
关山怀中烧焦的尸体轻声吟唱这曲童谣,末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关山心如刀割,他缓缓放下小桃红,走到岑贞面前。
岑贞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这人看身形是个会功夫的,她可打不过。
看着关山阴晴不定的脸色,她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干什么?小桃红的死可不关我的事,我烧的可不是小桃红。”
关山一言不发,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岑贞面前。
岑贞满脑子的问号,这是什么鬼。
“我与桃红成亲之后,她伤心过度,将母亲去世的噩耗怪罪在我与她成亲的事情上面,日日以泪洗面,要跟我和离。”
“我不忍见她日渐消瘦,我····”
“我该死,我真信了她的话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后来,我结识了被山贼打劫的云娘,便留在张府做护卫,只是我心里依旧记挂桃红,本想拿了云娘答谢的礼金就去找她。”
“谁知她竟然二十两银子将自己卖进了张府给张员外做妾。”
“我心有不甘,难道她从未爱过我吗?”
“那杯下了蛊虫的茶水我根本事先不知,我几次找她想要解开误会,可她只道迟了,迟了,不肯与我多说,我一生气便到云娘跟前请她嫁给我。”
“都是我一念之差,是我废物,是我窝囊。”
“我这条命原本就是她救的,如今换给她罢。”说完脸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他一掌拍在头顶,红色的鲜血从头顶流出。
可眼中却满是希冀。
那杯放了蛊虫的茶水是云娘给的,血色八卦铜镜还有极阴鬼树都是出自云娘的手笔。
只是她也是他的结发妻子啊,他如何能做到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