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总归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陈放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没错,绝对不肯道歉。
而且从理由上他也勉强说的过去,这样一来,谁也拿他没办法。
众人虽然很努力的想要促成这件事,但问题是贾东旭的确是有错在先。
没道理他喝多了能对陈放动手,陈放就不能对他动手了吧。
贾张氏虽然一哭二闹三上吊,但陈放怎么可能会吃她那一套。
不仅不吃她那一套,陈放甚至还威胁说贾张氏搞封建迷信。
虽然没有明说要把贾张氏抓起来,但其中威胁意味十足。
面对这种情况,四合院众人也没办法。
最后怒气冲冲的众人又找上了许大茂。
今天这件事,陈放的是非对错且先不论,许大茂却是实打实的有错在先。
而且摔坏了这么多东西,总得有人赔偿吧。
碍于陈放的身份,几人不愿意刻意为难,但许大茂就不一样了。
谁让许大茂软弱呢。
这孙子虽然喜欢在背后整人,但他的纸面实力还真是差着事儿呢。
四合院几个老登如果想拿捏他,都不用他犯错,随便想个办法就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
更何况许大茂这回是真的被拿住把柄了呢。
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三個人,面目严峻的看着眼前的许大茂。
都不用互相交流,老哥仨合作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另外两人是什么心理。
今天打碎了这么多杯盘,没有人赔偿可是不行的。
易中海率先发难:“许大茂!今天这件事,虽然是喝多了闹矛盾,但这些杯子盘子却是你主动摔的。这件事绝不能这么就完了,要么你拿钱买新的,要么咱们就去街道上要个说法。”
“对,大茂啊,你也别瞪眼,也别不服。今天这件事再怎么说也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上去就给了东旭两个嘴巴,他也不至于拿茶壶砸你。既然都是由你而起,那你就合该赔偿。”
刘海中也跟着拱火。
一看他们俩都发言了,阎埠贵也皱着眉开口道:“大茂,一大爷二大爷怹二位说的真没错儿,要不是你小子先动手,结局也不会这么恶劣。”
“你看吧,是去街道说事儿还是在院里解决,去街道上的话,后面我们也保不了你,连打人带破坏生活物资……”
说着,阎埠贵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要是不听劝,后果恐怕很严重。
许大茂经过刚才的事情,本身就酒醒了个差不多。
现在被这一吓,酒基本上是全醒了。
见几个大爷都这么说,虽说许大茂隐约也能明白他们的心理,但心里还是不住的打鼓。
没办法,仨大爷积威甚重,扛不住的。
没在那个年代生活过的人可能不懂,觉得不就是三个邻居大爷嘛,理他们干什么。
但实际上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在这个年代来说,信息比较闭塞,别看许大茂生活在四九城,平时也有报纸广播甚至电影什么的。
但实际上这些都不顶用,了解一些大事还行,或者干脆是身在局中,才能真正明白这里面表达的具体含义。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玩意儿也就是看个新鲜,对实际生活没什么帮助。
这个跟网络不一样,后来有网络了,有什么事都能从网上查到,不懂的也能找各路懂哥懂姐问问。
现在你找谁问去?
再一个就是仨大爷的重要程度了。
前文提过,这四合院里的邻里关系并不能简单的概括为后世的邻里关系。
这些人相互勾心斗角的同时也在互帮互助。
甭管他们自身愿不愿意,事实都是这样子的。
粮站上的一些比较紧俏的粮食下来,都是要通过三个大爷去以集体的购买的。
比如红薯白薯,比如大白菜,比如蜂窝煤。
你一家一家的去,既耽误人家粮站的事儿,也耽误自己的事儿。
所以逢这个时候,三个大爷都会出头,用板车往院里拉东西。
平日里谁家有事儿了,大家也都会去帮忙什么的。
比如电视剧里,二大妈生病了,一大帮人都去帮忙,又是送饭又这那的。
这并不是编剧强行洗白他们,而是当下邻里关系的一个真实写照罢了。
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帮别人等于帮自己。
在商品经济尚不发达的年代,很多东西用钱是买不到的,就算能买到,那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
比如婚丧嫁娶。
先说结婚,做床被子要的吧?杂七杂八的东西要准备吧?
这些东西找谁去?
去买吗?
做一床被子的成本是多少,买一床又是多少。
但凡会算点账,也绝不会去商店买。
当下就是这么个报团取暖的时代,没办法的。
说了这么多,大家基本能明白许大茂的心态了吧。
被吓唬一通之后,许大茂认怂了。
不过他还是挣扎了一下,东西可以赔,但不能全让我赔。
几个大爷想想也就同意了,就算许大茂打了贾东旭,但问题是东西主要都是贾东旭打碎的,怨不了许大茂。
一帮人矫情了半天,最后三个大爷又让陈放掏点钱。
陈放想了想,皱着眉说道:“让我赔?这件事本身就跟我没关系,东西也不是我打碎的,我虽然工资高,但你们也不能这么和稀泥吧。”
“你看你说到哪去了,小放,没有这个意思。”
阎埠贵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最终他还是说道:“这件事情你也有份嘛。”
看着这帮禽兽邻居一个个点头附和,陈放也很无语。
罢了,日后再跟你们慢慢玩儿!
“好吧,我赔。”
陈放不等阎埠贵开口夸赞,马上就继续说道:“但是赔归赔,我先把话说清楚,今天这件事你们别想赖我,我能够赔全因为我是顾全大局,你们可别把这个当成我理亏。”
“谁要是觉得不服,咱们现在就去街道,派出所或者保卫科,你们选一个就行,我都接着。”
陈放淡淡的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这件事儿,无论是经公还是不经公,我都完全可以说和我关系不大,所以即便是要我赔,我也只能赔两个的钱,再多了一分没有。”
“再添点儿,再添点儿。”阎埠贵一个劲儿的起哄,他知道贾东旭是个穷棒子,让他掏钱恐怕一个茶壶都买不了。
“是啊,你工资那么高,多赔点儿怎么了?”
“没错儿,这件事你也参与了,你也有错嘛。”
听到后面有人议论,陈放扭过头去,语气淡泊的说道:“刚才的话我不知道是谁说的,我也不想追究。但是我事先要跟你们说明白,我挣得多不是我赔钱的理由,你们谁要是觉得钱少,自己可以捐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