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男人没有犹豫，老实回答道。

在黎陌面前，封栖迟还是一副甘愿俯首称臣的态度，即便如此，男人整个人依旧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场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听不听我说的话？”

“听。”

“是不是说好了要按照我说的做？”

“是。”

“那你去不去敲门？”

“去！”

男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的。

没办法，答应了她的事，封栖迟就会做到，如今只能乖乖听话。

黎陌奖励式的捏了捏男人的手掌虎口处，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封栖迟在想什么，他有怨，当然也更清楚他拧巴的点在哪，可既然选择来面对了，那就应该拿出态度来，主动去敲门只是第一步。

黎陌心疼封栖迟的过往，一个人艰难的熬了这么多年，缺乏母亲童年陪伴的孩子，总是格外敏感患得患失，即使封栖迟已经训练的心态很强大，这一块心病终究还是存在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说是来见nebula，更不如说是来医治封栖迟的心病。

男人在那扇门前站定，高大的身影竟显得有几分僵硬。

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大门，目光中满是纠结与迟疑。

抬起的手悬在半空，犹豫着。

手指因为紧张不自觉地收紧，封栖迟眉头紧锁，脸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反复几次后，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封栖迟手臂抬起时带着一丝决然，指节轻叩门板，每一下都干脆利落，却又在敲门声回荡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叩叩叩！”

很快，传来了一个很温柔的女声。

黎陌不懂法语，但是能想象到nebula应该是一个很温柔坚定的法国女人。

第一次上门见婆婆，她也有点紧张。

门把在女人手中轻轻转动，门开了！

随着门缝渐开，黎陌清楚的看见这位法国中年女人站在那里，便自有一种独特的温柔气场散发开来。

她的面容虽已刻上岁月的痕迹，却依旧精致迷人，眼眸是深邃的浅栗色，跟封栖迟的眼眸很像，只不过她的瞳孔颜色要更浅一些。

女人眼角的鱼尾纹如优雅的花瓣舒展，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絮语。

她的头发是深棕色混着一些浅色，如柔顺的绸缎般披散在肩头，身材高挑而匀称，穿着一件简约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裙子的线条贴合着她的身体。

腰间系着一条深棕色的皮质腰带，脖子上挂着一串精致的珍珠项链，珍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看得出，即使到了中年，依旧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喜欢打扮的法国女人。

女人带着笑意打开门，等到看清楚来人时，她手里的动作猛地停滞，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瞬间僵住，微笑也僵持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