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睡觉。”
“睡觉?”
“嗯,有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去睡觉?斑怎么想都把这两个联系不到一起,不过既然弟弟没时间,那他就去找别人对练。
听说族地西头最近有个人很傲气,想来应该能扛上几拳。
而另一边。
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也确实是睡觉。
毕竟,只有睡觉才能做梦。
......
深夜。
学堂,教馆。
“呼——我的天,终于弄完了,”一名青年伸了个懒腰,靠到椅子上,“前辈,你还剩多少,我帮帮你啊?”
“不用,就剩几份了。”中年男子一边回应,一边在手头试卷上勾勾画画。
“这样啊。”青年正要起身喝水,目光一扫,注意到中年男子面前桌案的角落位置,一份试卷被特意拿了出来,便指了指,“前辈,那份卷子怎么了?”
“嗯?”中年男子看去,顿时一拍脑门,满脸苦恼道,“有点问题。”
“是错的太多了吗?直接不给分就行,反正分数低的都不会列出来。”
“也不是,答案都很完美......”
就是这字简直像是龙蛇乱舞一样!!!
中年男子批阅完其他卷子后,拿起角落的那份试卷,视线扫过,上面那些充满着狂气的潦草字迹让他实在有些抓狂。
揉了揉眼睛,他头疼地看向周围,“喂,话说,你们批完的那些卷子里,最高分都怎么样?”
听到问话,教馆里其他老师做出回应。
“96。”
“94。”
“97,怎么了?”青年疑惑道。
“没什么,字太差了,”听完,中年男子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给手头那份卷子打了个98分,“反正扣两分也是第一,不扣他两分我眼睛疼。”
............
到地方了。
天云掀起车帷,一棵庞大无比、直插云霄的巨树映入眼帘,深棕色的树干充斥了整个视野,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及。
可实际上,他们离这神树还有近千米之远。
整队人马止步在一个巨大的陷坑之前,而神树正是扎根在这凹陷正中。
与其说这凹陷是在神树本身的重量下发生了陷落,不如说是一颗陨石从天际坠落,硬生生在地面上砸出了一道难以修复的伤疤。
那“伤疤”之中,无数森白的兽骨半掩在泥土里,暗示着其中悄无声息的危险。
正当天云盯着兽骨、微微皱眉时,前方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他探头看去,原来是一只小鹿被这么多的人马惊到,慌不择路地跳进了巨型陷坑之中。
所幸坑壁不是多么陡峭,小鹿才没有直接摔到坑底,而是滑落了数米,在半中腰停下。
过了几秒,似乎是发现自己没事,它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就要跑开。一动之下,却是差点摔倒。
天云看得很清楚。
这只小鹿的后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条树根。
树根是从土壤中突兀冒出来的,明明既没有刺入鹿腿之中吸血,也没有长出尖牙利齿吃肉,他却能看到,从鹿腿开始,整只小鹿以极快的速度萎缩。
只是眨了下眼,那儿就只剩下一具皮包骨头的残骸。
天云好像知道,巨坑中那些森白兽骨的来历了,也明白为什么会有传闻说人只要靠近神树,精魂就会瞬间干涸了。
仅仅只是那样一小条不足手臂粗的树根,都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更何况是这棵参天巨木。
他可是能看到,那神树底部,无数条树根盘根错节,最细的都足够容纳好几辆马车在上面并排奔跑。
单拿出其中一条,恐怕都能横扫整个祖之国吧。
要想解决,非得号召整个国家的人马,昼夜不停地在这地坑边缘挖掘焚烧,一步步推进。而且,还得建立在这树真的怕火、毫不反抗的基础上。
“担心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担心什么?”
天云放下车帷,坐回原位,看向同在车厢内、安静坐着的纯白身影。
要说神树的伟力,他当然有所忌惮,可他感觉辉夜说的不是这个。
“我的力量,要依靠神树才能达到最大化。”白衣白发的女子淡淡道,“我之所以一直在关注神树,就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将它唤醒。而现在,我到了这里。”
天云一怔,过往情景在脑海中闪过。
的确,自从自己开始思考各种办法,帮助辉夜开发力量,就不常看到她站在窗边一动不动注视神树了,而是会在闲下来时去赏景,甚至开始尝试品尝食物。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但随即,他又释然地笑笑,“担心也没有用,这要看你的选择。”
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很多,如果辉夜还是抱着制作战争兵器的想法,那自己......只能劝劝她,先拿彼之国开刀。
“我的选择吗......”白发女子精致的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我们见面时,你还充满了敌意,尽管脸上看不太出来,但你的心中满是虚假。当时,我很讨厌你。”
天云听着听着,生出疑惑,不明白辉夜为什么突然说起以前的事。
但还没想清楚,他就见身旁的女子转头,与自己视线相对。
“那天,你说要以凡人的智慧帮到我,尽管你没有说谎,但我不相信。可后来,你变得诚恳,不再用虚假的一面对我,真的帮助我开发力量,不断变强,这些都是我没有想到的。”
说到这里,辉夜顿了顿,声音似乎放轻了些,“现在......你讨厌我吗?”
闻言,天云犹豫了一下,摇头:
“如果一直以来,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大筒木一族确实要降临,要毁灭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你也确实想要和平,是为了避免人类灭绝才制作战争兵器,那我不讨厌你。”
他说的是真话。
白眼能够洞察人心,早在辉夜降临之后的几天内,他就知道了这个信息。毕竟,这是他差点用死亡得出的结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从一开始,对辉夜虚伪以对,转变成了真诚相待。
辉夜刚才话语中说的,就是这个过程。
而在他回答完后,白衣白发的女子没有回应,只是轻轻起身,走下马车。
天云跟着下去,看到辉夜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便喝退了周围的侍卫,让他们退到百米开外,免得被一些神异现象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