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流民不同的是,仗着一身精湛的刀法,他在路上连斩数人,保着老母妻儿一路来到下邳。
许是在城内有些门路,他将妻子老母都安置在了城中,昨日打听到秦峻这营极可能成为新的陷阵营,便起心动念,应募入军。
秦峻走近,观察这二人站姿。
曲猛尽显武夫气势,下盘稳健,气息凝而不散,身体时刻保持一种紧绷感,明显是用惯了刀枪的武夫。
秦峻毫不怀疑,若是有人在背后拍他一下,定然是要狠狠吃些苦头的。
那老黄巾则不然,明显从未经受过专业武技训练,浑身上下满是破绽,站的松松垮垮,浑然没有一丝气势。
只是秦峻既是练家子,又在阵中冲杀了小十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手明显放在最容易抽出刀的位置,站姿也是颇得防守反击的精髓,一个侧身就能避过绝大多数攻击。
秦峻可以想到,若是在其腰部挂上一柄环首刀,这老黄巾即便是与手持长枪的曲猛斗将,只怕最后也能凭借经验从他身上狠狠剜下一块肉来。
二人见得将主前来,皆是转身面向秦峻。
曲猛微微躬身,颇有一种属于强者的自傲,而那张姓黄巾则是在老脸上摆出菊花般的灿烂笑容,冲着秦峻就是一番傻笑。
秦峻也不多言,只是满意地打量一眼二人,随后转头看向连仲问道:
“这二人汝可满意?”
连仲也算是个老兵,自然能够看出这二人的不凡来,于是便点了点头。
正当他摸不着头脑时,秦峻又出言道:
“昔日留侯偶遇黄石公,为求兵策平明便候于桥上,是为殷勤也,今日此二人如此殷勤,吾便任他二人做汝麾下都伯,汝看如何?”
连仲明白过来,自然没有什么想法,那二人听了也是慌忙下拜,口称主公,又各自献了一番忠心。
秦峻也得知了那张姓黄巾的大名——张韭,朴实无华,还颇为不吉。
张韭说这是他娘,一个一辈子没出过村的妇人瞎起的,无非就是望儿子如韭一般顽强。
此时,曲猛和张韭心中各有一番计较,曲猛是庆幸自己昨日的报名应募与今日的提早到来,此时颇有宏图待展,将遇明主之感,颇为感激秦峻,坚定了为其卖命的心思。
张韭则是接过了光通私下里悄悄递给他的布包,两根粗糙的手指轻轻一捻,便知道了里面定然是饱含油脂的菜丸子,这定然是这傻小子让自己带回去给小葵吃的。
本来张韭对这官职甚感无谓,作为打老了仗的老卒,应募对他而言左右不过混口饭吃,原本还打着自己上阵使招躲起来便是的主意。
可是眼见着光通这个傻孩子那般崇拜这渠帅,他将来定是要冲锋在前的。
就算是为了自己未来的这个傻女婿,老张觉得自己也得出些力才是,至少不能让小葵伤心。
“唉,被套牢了啊。”
终于到了辰时,营门处聚集了一群身着褴褛的男子,约摸有三百人,还有人在稀稀拉拉地向营门走去,数百人围在一起,向着营中探头探脑,场面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