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维利其实已经有点开始期待了——她凭什么能开飞船?
或许,等她的芯片修好,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了。
阿基维利和螺丝肖恩商量了一下白月的后续治疗。
“我认为,首先应该修复她的芯片。”
螺丝肖恩坐在房间内,身上的数据线接入电脑,用意念控制着鼠标往下滚动,屏幕上是白月的身体数据,很笃定地说道。
“根据今天扫描状况来看,只要修复好她的芯片,她体内的非碳基细胞就会主动修复她的身体,届时,我们就可以发现为什么白月小姐的母星文明会给她植入这样一张芯片了。以及,请你不要坐在我的书桌上。”
“我不。”阿基维利的大长腿交叉在一起,悠哉悠哉地抖着腿:“那什么时候能够开始?我想尽快让她能生活自理。”
螺丝肖恩的脑袋转向,两颗莹蓝色的荧光灯眼珠一闪一闪,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调侃起阿基维利来:“听起来您不愿意与她过多接触。”
“她毕竟是女孩子嘛。”阿基维利烦躁地揉了揉满头金毛,“唉,你说我当初升格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变成一个大姐姐?”
螺丝肖恩耸了耸肩:“那这就要问神奇的虚数能量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要看情况。明天让她来我房间一趟,我需要仔细检查她的芯片,才能确定哪些零件可以修复,哪些零件需要替换、哪些零件得提前采购。”
听到“采购”这个词,阿基维利一拍脑袋:“哎呀,我得给她添点衣服。总不能让她整天穿着病号服。”
而且,她现在连内衣都没有,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下面都是真空的!
每当她半躺着倚在靠枕或者靠背上时,薄而轻软的织物会随着重力自然地贴在她身上,那两颗海棠花骨朵的轮廓就无比明显。
阿基维利根本就不敢多看她!
螺丝肖恩的语气更揶揄了:“我得提醒你,她的工作服在颜色和设计上是刻意模糊了第二性征的,非常中性,版型像门板一样。但她的那艘宇宙飞船里有一些很漂亮的小摆件,虽然被撞坏了。或许,她会更喜欢女性风格明显的服装。阿基维利,你给她添衣服的时候可不要弄错了小姑娘的喜好。”
阿基维利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给她临时买点衣服过渡一下,我干什么还要顾及她喜欢什么风格?”
螺丝肖恩两手一摊:“这个你自己决定。”
“那我随便给她买点好了!哼。”阿基维利臭着脸摸出手机,打开星际和平商城,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我得再提醒你。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又是她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而你又是唯一一个不会冒犯她的人……”
阿基维利心里更烦躁了。
无依无靠、柔弱无助的小美人,或许在她眼中,整辆列车上唯一能信任能获取安全感的就只有自己这个星神了。
虽然被漂亮女孩依赖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但是阿基维利一点也不想跟这个邪门的女人扯上关系,总感觉跟她相处久了会大事不妙!
翌日,阿基维利站在白月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少女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明显的呼吸声:“请进。”
阿基维利拉开门,顿时一阵沉默。
少女正扶着床边的书桌,慢慢挪动身子,每一步都迈得艰难无比,但是她却半点不曾懈怠,双腿的不适感让她紧锁眉头,这么小幅度的运动都已经让她的心肺功能有些承受不住,呼吸声沉重而艰难。
或许是房间里空调开冷了,她身上还披着薄薄的太空毯,像是一件大袖曳地的仙舟风外袍,一头青丝没有梳理,有些凌乱地披在身后,瞧着倒是楚楚动人,宛如
见房间门被拉开,少女抬起头,苍白如纸的脸庞上努力朝阿基维利绽出一个浅笑。
“早上好。”
阿基维利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击中了。
祂快步走过去,扶住少女的双肩:“芯片一定会帮你修好的,别为难自己。”
白月缓缓摇摇头,笑得很开心:“我只是不想成你的负担。我今天走起来已经觉得好多了,没有昨天那么困难了!”
阿基维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能是负担呢?
祂把这女孩儿捡上车来,可不是要把她丢在一旁自生自灭的呀!
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阿基维利揉了揉她的头,把她抱回床沿坐好:“我去给你拿水洗脸。”
趁白月洗漱时,阿基维利找了一把梳子,帮她把一头凌乱的长发梳理通顺。
有点油……不过等她好了再洗头吧。唔,那洗发水沐浴露也得安排上。
她身上闻起来香香的,那买花香的?不行不行,这不是让她那特殊体质更明显了吗?阿基维利沉思,决定买点草药味的压一压她身上的香气。
白月洗漱完,阿基维利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白月吓了一跳,连忙抱紧祂的脖子:“要去吃饭了吗?”
阿基维利简直想腾出手弹她一个脑瓜崩:“去给你检查芯片!一会儿早饭吃泡麦片。”
白月委委屈屈地唔了一声,又是听起来就不好吃的东西!
阿基维利抱着怀里软乎乎的一团,大步流星来到螺丝肖恩的房间:“来了。”
说着,祂跟白月解释道:“他房间里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机械设备,据说是螺丝星的技术,他平时就是用那套设备保养自己的,我们肖恩的技术虽然不像螺丝星那些大佬那么高深,但是修你的芯片应该足够了。”
白月恍然点了点头。
螺丝肖恩的房间布置风格和碳基生命的房间很不一样。
碳基生命的房间不管怎么说,肯定都有一个睡觉用的窝,床也好地铺也罢,总得有个铺盖。
但螺丝肖恩的房间只有一个人形固定架和一张冰冷冷的钢铁工作台,除此之外就是装着各种工具的机械臂、计算机以及密密麻麻的线路。
固定架上还有一些线路接口,看来螺丝肖恩都是在这里休眠的。
不过这个机械先生大概有强迫症,这些线路都被分得很整齐,一捆一捆地束在墙壁、地板上固定的凹槽内。
螺丝肖恩看了看白月,又看了看阿基维利。
“你俩稍等。”螺丝肖恩撂下这句话,出去了一趟,片刻后回来了,他扛着一卷干净的床垫,铺在了工作台上。
阿基维利这才抱着白月走过去,拽着毯子轻轻一抖,把人抖在了床垫上,而且正好让她落地时趴在台子上,然后顺手把太空毯叠成厚厚的一沓枕头,塞到白月脑袋下面:“给你,趴着舒服点。我去看看那几个人,不打扰你治疗了。”
“谢谢。”白月甜甜一笑,“一会儿见。”
螺丝肖恩在一旁的计算机前坐好,启动了房间内的设备。
“准备好了吗?”
白月趴在手术台松软的枕头上,心里有些紧张。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包啊!她连芯片怎么种进去的都不知道!
但是修还是得早点修。她吞了吞口水:“嗯,准备好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