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生存之道,贾浒的确是所有曹家幕僚里首屈一指的老狐狸,在供奉术士里也相当扎手。
纯辅助型的符修,还有比他更安全可靠的术士吗?其他供奉或许早就超过贾浒了,可是大供奉的位置,始终是这位人畜无害的老头子。
议事厅里,众人都在沉默,贾浒看过家主的脸色,发现安全无虞后,双手揖礼,得了允许后,才缓缓的开口。
“……玄德公,曹家畈曹家大院的画壁影神图,据说是咱家三代前的供奉,画道大家吴当风亲自监造,具有潜影画形妙用,想必将此物寻来,就能临摹绘制出当时的经过!”
说到这里,贾浒忍不住摇了摇头:“口吐白光化作刀形,江湖上并不罕见,四十米长的大刀,委实是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被人寻获,搬运过来的画壁影神图,竟然也被人劈开。
大供奉贾浒耗费了一番手脚,才将几十块碎石拼凑回原形,又按照曹家家主密室里的收藏,激发出潜影画形的禁制,返照出当时五梁山乱民攻破曹家大院的经过。
霎那间,虎目豕喙、满脸横肉的“吕子明”张口吐出白光,化作松纹古锭刀,一击斩破匹敌城门厚度的大院正门一幕,竟然重现在曹家众人眼前。
曹家诸位公子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口吐神兵,斩破尺许厚的门板,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
大供奉贾浒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那柄松纹古锭刀破门后,刀光直劈画壁影神图,前后真的有四十丈长。
这一幕落在不懂行情的人眼里,或许还真的会以为刀长若此,也难怪曹家畈分支曹家大院的武装家丁们会阵前失去斗志。
“能够在五梁山乱民战败时,搜罗一帮溃兵到手里,还能长途跋涉,横击曹家畈地主,这位叫什么来着……吕子明的将军,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曹家家主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大供奉的话,说实在的,口吐白光化刀,不出刀还好,一出手就是几十丈,都超过一箭之地了。
“这位……道将好生利害!日后在沙场上遇到,千万不可大意情敌!”
曹备曹玄德的话实在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哪怕听起来都是废话,可是来自家主的关怀,谁会愚蠢的拒绝呢?
“曹家畈分支一家,正面抗住道将率领的大军,实属不易,非战之罪,这就揭过去了。不过,曹家畈为我家经营百年的基业,最粗壮的一支根茎,不可眼睁睁的看着荒废了!”
说到这里,众人都知道戏肉来了,就连失去家业,曹休图的子女们都挺起胸膛,一副我能一肩挑起重担的慷慨。
“都说我曹家多得是风云麒麟儿,就看哪位公子能替为父分忧,率领一支偏军,收复曹家畈分支家业!”
嫡长子曹丕平不可轻易出门,几个出自姨娘房里的公子,都想着建功立业,母凭子贵,不约而同的站起身。
曹休图的子女们看到这一幕,心都凉了半截,不过他们也知道,损失太过于惨重,这种事肯定不会落在自己手里。
不过,收复曹家畈还得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来,才能更快的上手。
那就看哪位主家的公子得了家主青眼,到时候依附过去,前面带路、后方安排妥当,未必不能重建曹家大院。
几个曹休图的子女经历了家破人亡的事,在五梁山乱民眼皮底下,一起下密道逃出生天的经历,在主家看过了冷眼,听多了暗中压抑的嘲笑,那真是动心忍性,能忍人不能忍,正以惊人的速度成长成熟。
于是,没等多久,曹家七子曹玉琅就被老父亲点名叫到跟前,耳提面命的叮嘱一番。
曹家畈曹家大院的死剩种,曹休图的嫡子嫡女们,看准的风头,立即依附过去,一口一个愿附骥尾。
曹家还乡团立即成立,抽调了十几个坊市沙场上搏杀过,手里握着几枚首级战功的老兵,带着曹家预备兵里的青壮,凑够八十人。
人人披坚执锐,一个个神完气足,就此开拔离了城西白水巷曹家。
附近白鹅潭的水底精神,运转人为点化坊市城区而来的鸿鹄大阵,得了阵眼运化之妙,正在加快速度掌握潭底水府。
此时,见了曹家出兵城外,试图接驳上只剩残根败叶的分支,稍微沉思了片刻,决定趁机赚点阴德到手,顺带稍微回报一下曹家。
于是,一阵水汽溟濛的烟云飘飞而去,笼罩住这一队八十几人的曹家偏军。
也没别的功用,更不会缩地成寸,加快偏军赶路的利害,仅仅是驱除急行军时积累的疲劳而已。
那也是帮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