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伪装?我以诚待之,你倒觉得虚假了?”
沈昭闻言一怔,倒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若是秦令仪在此,定然要说一句,这天底下的男神女神都一个样,看着高贵冷艳,内里也是个寻常人。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了爱情,也该变成爱情的模样。
云礼见她哑口无言,心里愈加柔软。
让一向伶牙俐齿的沈小姑娘哑口无言,可不是个简单事!
沈昭看他笑意吟吟,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还不是你近日行事过于蠢笨!”
“是我不该。”
云礼低下头去,又捏了捏她白皙细嫩的手心,带着安抚和讨好的意味。
沈昭的脸蓦地一红。
抽出手来,偏过头去,扭捏了许久,才缓缓问道:“你先前说同顾怀瑾说起的那个沈存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礼听她提起别人,心中略有不满,不过见她神色认真,一时间倒不敢怠慢。只是这沈存尧……他若没记错,沈昭在豫东学府那会儿,正同人交好罢!还跟着去人家府上住了大半个月!
念及此处,他的神色便淡了几分。
“还能怎么回事?他在云南屡立战功,正赶上三千营招募军士,他骑射出众,又有福州沈氏这样的出身,入了倒不稀奇。这也是今年八月份的事。”
沈昭闻言,眉头微蹙。
“地方军士历练不足三年,也可调入京师?”
这本是世祖陛下定下的规矩。
凡京师军队招募士兵,多从地方卫所挑选,除去实力外,还需在边疆有三年的历练经历。这是为了避免京师军士过于羸弱,不堪重任。即便是勋贵子弟,欲入京师大营,也需先去地方卫所历练三年。
但沈存尧却连一年都不到。
云礼倒不觉其中有异。
毕竟这许多年来,高门子弟若真去边疆历练,怕是凶多吉少,左右不过是选择附近的卫所,至于时间方面便是做做样子罢了。
“云南历来匪乱甚重,凶险至极。沈存尧被调回京师,无可厚非。”
沈昭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她的声音稍微冷了些许,道:“那你可知沈家自镇守福建以来,家中有多少子弟战死沙场?”
将门荣光,最容不得他人轻蔑。
云礼愣了一瞬,过了片刻才明白沈昭的不悦源于何处。
他同沈昭认识数年,自是知晓其对武将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否则当初在孟家宴会之上,便不会同人说出文安邦,武定国之言。国朝将士镇守边疆,抛洒热血,岂容轻视之!
他面露赧然之意,歉声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家镇守福建,劳苦功高,亦是大义之辈,不该有如此之念。但此次所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却是不知从何说起。沈家利用职权之便,将沈存尧调回京师,乃是事实,无从反驳。
沈昭面露沉吟之色。
“我在想这里头可是另有隐情?”
云礼并不知晓许多内情。
闻言只是稍微思索片刻,“或许是有难言之隐,但此事应当不值一提罢。沈家恩宠未变,大本营又在福建,即便让家中子弟来京师任职,也不过是相互照应罢了。”
只是如此吗?
云礼并不知晓沈家之事,因此只能无端猜测,沈昭却知晓沈家之隐秘。
这另有隐情绝不是作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