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慎之依旧谦虚,“阁下请讲。”
“最后这一步,你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吗?”
众人的目光中,商慎之微笑道:“将军府与我商家有缘,商家子侄在此间为了竭力帮助将军,绞尽脑汁,灵机一动罢了。”
说完他便看向韩元起,“此番事了,后续诸事将军府中自有这些贤达操持,草民心神交瘁,还请先去休息片刻。”
韩元起自然听懂了商慎之言语之中暗含的意思,不禁这个少年的早慧老成感到震惊,他微笑道:“先别急,本官还有一事相询,随我来。”
当在房中坐下,韩元起认真道:“此番多亏了你,不仅解决了将军府的军需难题,也让本官受益良多。”
他伸手虚按,止住了商慎之想要谦虚的话,“自此一事可知,你定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一天。”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中京乃是天下权力之核心,汇聚世间英才,若想有所作为,中京城是最好的地方。这块令牌你收着,不论何时,来了中京,到我府上,都可持此令牌直接见到我。”
他将令牌放进商慎之的掌心,微笑道:“届时不要客气,我很希望能够早日与你在中京相见。”
商慎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装清高拒绝人家的好意,郑重地将令牌放入怀中,深深一拜,“多谢大人。”
韩元起微笑点头,“好了,跟我在一起,你肯定也不自在,就不多留你了,你的父亲自然无恙,走吧,我送你出府。”
商慎之连忙谢绝,“大人事务繁忙,岂敢劳动大驾,在下自己离去即可。”
韩元起也不勉强,看着商慎之迤然而去的背影,轻声道:“三郡之地,卧虎藏龙,师父之言诚不我欺啊!”
出得将军府,坐上马车,亲随问道:“公子,咱们去哪家客栈?”
商慎之眨了眨眼,“咱们行李不都在妙玉坊吗?”
“公子你不是说累了吗?”
“你不懂,高端的食材,自己就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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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沃川郡,商家。
商家五长老坐在房中,硕大的黑眼圈就像是凝如实质的忧虑。
新纳的美妾那双原本他最受用的手按在身上,只带来一阵阵烦躁。
就在刚才,他们收到了朔荒郡那边最新的情报,自己那个好大侄打算在将军府搞一场大事,算算时间,此刻或许已经有了结果了。
对于这个结果,六位族老的判断十分一致,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但问题在于,他们各房,应该如何应对?
从朔荒到沃川,快马一个白昼可至。
时间和身后新纳的美妾一样,都很紧。
想得心烦意乱,他起身一把将对方推倒.......
一阵颤抖,那些烦躁和不悦都被尽数清空,他的内心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有了理智滋生的空间。
美妾幽怨地看着这位众所周知有一匹神骏宝马的商家五长老,当初他要纳她为妾的时候,她就听说他的胯下之物很快,她还以为说的是那匹马.......
五长老当然不知道小妾的心思,此刻他的大脑一片清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便起身整理好衣衫,朝着正堂走去。
“去将少爷叫来。”
当五长老在正堂坐下片刻,他的好大儿也来到了堂中。
“父亲,您找我?”
五长老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声道:“族中或将有变,为父思忖良久,还是要为你多考虑一二。”
他十分留恋地摩挲着手中的一个盒子,“这是八千两银票,和几张地契,都是为父这些年辛辛苦苦私攒下来的,你拿着,去骑上我那匹骏马,悄悄离开,先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安顿下来,如果族中真的出了事,就千万别回来了。”
他的儿子震惊地看着自己这位在族中以铁公鸡之名著称的父亲,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八千两、地契这些词。
他一个月的月钱都只有十两啊!
身为一房长子,其余各房尤其是长房的兄弟们随便在天香楼一哆嗦,都够他存上好几个月的!
他望着父亲手中那个盒子,不敢想象父亲口中的事情到底有多大,能让他做出这样违背本性的决定。
他迟疑地伸出手,结果盒子,但发现父亲还留恋般地不肯放手,一向孝顺,不想让父亲为难的他一个发力,直接抢了过来......
心如刀绞,仿佛被割了一块肉的五长老下意识地就要发怒,但旋即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五长老的儿子欠了欠身,走出正堂回到自己房间检查了一下银票和地契无误之后,立刻收拾了一点行头,毫不犹豫地出了府门。
开什么玩笑,能把自己父亲逼得割肉了,那真是天大的大事了!
多犹豫一个呼吸,都是对自己父亲吝啬习性的不尊重。
类似的情况,此刻在商家各房,以不同的方式悄然上演。
长房是铁定完蛋了,在这之前,他们必须要利用这个时间,给自己留下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