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郎,需要老夫做些什么,你直说便是。”
待安排妥当,和商慎之一起走出将军府,张主簿主动开口,很是积极。
很想叫对方换个称呼的商慎之忍了忍还是没说,反正自己也不姓武,“不急,我们先去街上逛逛。”
“逛逛?”张主簿瞬间懵逼。
商慎之笑着点头,“对,逛逛。”
张主簿看着眼前这张笑脸,一时不知道这人是心大还是压根就没心。
在他看来,商家有的无非就是钱,结合种种不难猜出,商慎之最后说服武将军的,无非就是商家主动献上钱粮,免遭贪腐之罪和破家之难罢了。
基于这样的考量,他忍不住提醒道:“商大郎,就算商家凑足了银钱,但是依旧有两个大问题你没法解决啊!这些城中商户坐地起价,本郡也没那么多物资,从外调运更要花很大一笔钱。”
“没事,都一样。”
商慎之淡淡一摆手,就像随手驱赶着一只无足轻重的苍蝇。
......
朔荒郡作为三郡之首,郡城比起沃川郡要繁华不少。
商慎之漫步在朔荒郡城的街头,一身绣着暗金条纹的黑色长袍,将原本稍显阴柔俊美的气质衬托得多了些沉稳刚毅,略略洗去风尘的脸上,尽显贵公子的出众气质。
若是换了往日无事,商慎之多半就会带着狗腿子勾栏听曲。
但如今只是暂时赢得喘息之机,头顶的剑也只是抬高数寸还未离开,所以即使在这朔荒郡中他也有好几位知阴,也没有去找她们草草了事。
他来到了路边的一处米店。
“这个米怎么卖的?”
“您要多少?”
“要的可多了,少说几万斤,你先说价!”
“粟米七百文一石,粳米九百文一石,白面十二文一斤。”
“呵呵,你人还怪好的。”
“公子说笑了。”
“明明可以直接抢钱,还附赠米面。”
......
“这个棉花怎么卖的?”
“客官您要多少?”
“几万斤吧,你先说价钱!”
“这个货好,一百二十文一斤。”
“这样吧,两百文一斤!”
“???客官您是在说笑吧?”
“是你先说笑的。”
......
跟着商慎之一路走一路怼,张主簿看乐了的同时也看懵了,待他们一行又从油铺出来,依旧一个子儿没花,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商大郎啊,这看了问了却一样不买,是何用意啊?”
商慎之笑着道:“大人勿慌,届时自然知道了。”
二人聊了几句,便又带着随行之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一家布行。
“哟!张大人!”
这家布行档次不低,掌柜的识得厉害,亲自迎了出来。
张主簿却只点头回敬一下,便侧身将商慎之让了出来,也改了称呼,“商公子,这家算是城中比较大的布行了。”
身为城中大布行的掌柜,将军府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隐秘,做足了戏的他装出一幅恍然的样子,丝滑地弓腰侧身笑望着商慎之,“商公子,您想看些什么?”
“来了你这儿当然是看布了,还能看花魁娘跳舞不成?”
商慎之拿出纨绔作风,先怼了一句,然后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一匹棉布,“你这棉布什么价?”
掌柜的微微一笑,拿来算盘在上面打了个数,递了过来。
其实看得懂的商慎之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挥手拍乱算盘,“说话!”
掌柜的也不生气,收回算盘,小声道:“每匹三百二十文。”
商慎之眉头一挑,“你这布是从妙玉坊朱颜姑娘身上扒拉下来的?”
掌柜的茫然地眨了眨眼,商慎之轻哼一声,“既然不是原味,棉布市价顶天两百六十文,谁给你的脸卖三百二十文?”
张主簿也面色阴沉,“胡掌柜,今早上我们来问时才三百文,就这会儿功夫,你就涨了二十文?”
掌柜的陪着虚伪又得意的笑,“哎,张大人,您也知道那是今上午,你说也不知怎么的,这郡城里的棉布一下子都涨价了,小人也是随行就市罢了。您还记得那年粮荒的时候把,别说半天了,一会儿就是一个价,咱们也没办法啊!”
商慎之没搭理这些话,直接道:“这价格没得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