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门开着,寒梅幽香阵阵。
廊檐下的女子雪衣飘飘,仿若遗世独立的仙子,她背对着院门,却早就感知到白鸢的到来。
“师父!”白鸢见到魏盈已出关,激动的来到魏盈身前叩拜,“师父为徒儿受累了。”
魏盈扶起白鸢,见她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白色的衣裳有多处污损,忍不出皱眉道:“你怎么这副模样?”
白鸢本已平复的心情,被师父这么平淡的问话勾起阵阵酸楚,眼眶又忍不住红起,“谢执云为了救徒儿,强行催动体内修为,险些丢了性命。掌门师伯为他疗伤整夜才脱离险境。”
魏盈看着泫然欲泣的少女,像极了往昔的自己,那时自己也是这样的多愁,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内心只留下冷漠的冰原。
就算魏盈一向冷漠,但白鸢终究是自己的徒弟,忍不住心疼,叹息的说:“也不知让你回昆仑是对是错。”
回到房中的白鸢,辗转难眠,脑海中想起的全是谢执云,地宫中决绝的身姿,山谷里如疯如魔的守护,一幕幕情节轮番出现,互相交替着不断的折磨着白鸢的精神。
经过一日夜的心力交瘁,原本被白鸢用修为压抑着的魔气,此时如被释放了的洪荒野兽,肆无忌惮的咆哮着要吞噬白鸢唯一的清明。
体内的修为禁制一瞬间就被冲破,白鸢也不知这是腾云镜的舒爽,还是魔道修为的贪念,她狂笑着拔剑释放体内的能量,却被一股无形的禁制反冲,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压得白鸢气喘不能,可是体内的魔气却丝毫不肯低头,驱使着白鸢全力举剑刺向窗外。
门窗突然全数被推开,携着幽香的寒风如刀如剑割裂白鸢的肌肤,血珠颗颗滚落。
魏盈雪衣如画步步生莲,身后铺满了一地的月华,仿佛是从月宫而来的仙子,不然尘世浮华。
魏盈神色更加冷漠,她双手结阵变幻,虚空中划出一道道蓝色的光,光影织就成网,把白鸢牢牢困住,任是白鸢体内魔气如何挣扎,光影浑然不动。
直到月上中天,白鸢体内冲动的魔气才在魏盈的修为压制下渐渐平复。
翌日,白鸢醒来后,只觉浑身经骨好像全部被重新锻造了一番,体内修为境界已经更上一层楼,白鸢惊奇于自身的异样,却没有注意到一夜未睡忧心忡忡的师父。
白鸢已然忘了昨晚的突发事件,沉浸在修为境界突破的喜悦之中,“师父,我到达腾云镜了!”
魏盈少有的担忧神色,自白鸢昏睡后就一直没有消散,这唯一的徒弟往后的道路也不知会如何的艰辛。
魏盈深吸一气,“南渊的凤皇音有静心之效,明日,我会送你去。”
白鸢惊讶的看着师父,心里激灵,猜想定是体内的魔气作祟,才让师父做出此决定。
“凤皇音对谢执云有效吗?”白鸢问师傅。
“自他出生起刑天之魂就依附在他的魂魄上,他们二人的魂魄早就互相融合难以分割。凤皇音虽有净化魔气的功效,但对于他却是毫无作用了。”魏盈回答。
魏盈离开后,白鸢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喜悦,忧愁又笼罩了她。“也不知道谢执云怎么样了?”
白鸢马上起身朝谢执云的房间去,不知道要被师父送去南渊多久,在去之前一定要去见见他。
他是为了自己才受此重伤。
到时,掌门和慕容靖刚巧离开,白鸢悄悄潜入了谢执云的房间,帘后床榻之上的少年面色依旧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