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张恒则显得有些呆滞,他似乎还沉浸在对沈畅突然到来的惊讶之中。听到沈畅的话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忙回过神来,赶紧侧身让开,留出空间让沈畅进入。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关上大门,那轻微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接着,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沈畅向屋里走去,脚步略显慌乱,仿佛还没完全从方才的惊讶中缓过神来。
沈畅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就见家里还是之前那几样旧家具和陈年的摆设。而张恒的老婆却不在家中,让沈畅不经意间问道:“弟妹呢?”
张恒笑呵呵的说道:“去打工了,这些年我身体不好,尽给医院送钱了。为了生计巧儿去城里做家政啦!哦,你随便坐,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
沈畅点点头,张恒笑着说道:“你稍坐会儿,我去给你煮碗面去。”
没过多久,张恒就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走了回来。定睛一看,只见那碗面上赫然漂浮着两个荷包蛋和一根火腿肠,旁边还有一个小碗,里面盛着的是他自己腌制的小咸菜。
张恒迈着稳稳的步伐走近沈畅,将这些食物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带着一抹笑意说道:“家里没什么招待的,将就吃点吧!”他的话语里虽有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对朋友的真诚和热情,那热气腾腾的面和简单却充满心意的配菜,在这一刻仿佛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将两人之间的情谊烘托得更加浓厚。
沈畅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矫情,他极为干脆地转过身,伸手拿起筷子,接着就着那小咸菜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条来。张恒则依旧笑呵呵的,看着沈畅说道:“沈畅啊,这么多年都没联系了,这次你大老远地跑过来,不会只是来看看我这么简单吧,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畅一边缓缓咀嚼着嘴里的面条,一边略有所思地看着张恒,轻声问道:“当年我给你送过来的孩子,如今上大学了吧?”
张恒那原本瞬间还笑容满面的神情,眨眼间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色彩,变得极为黯淡。他半天紧紧地抿着嘴唇,目光直直地看着沈畅,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沈畅看到张恒那复杂无比的表情,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急切地说道:“孩子没了?”随后,像是被什么猛然刺激到了一般,“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喊道:“那可是我亲外甥啊!”
张恒连忙战战兢兢的解释道:“沈畅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当年你把孩子送过来走后,孩子一直发烧,我们没办法,只能带去 G 城大医院救治。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说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而且右腿还有残疾。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如果给孩子看病,我们实在是没有能力负担得起呀!后来我们走到一家红星福利院门口,就把孩子精心包好放在福利院保安室门口啦!如果上天有好生之德,孩子应该在那家福利院才是。”
在这一刻,两人都沉浸在这无声的思绪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只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各自的心中都翻滚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