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迟看着,那舆图上的符号,看着倒像是什么印记。
他也觉得熟悉。
好似在哪里见过。
冷迟拧眉想了想,没想起来。
倒是贺轻尘的反应,像是知道似的。
他索性直接问。
哪知。
贺轻尘却是缓缓地将纸张拿起来,仔细地分辨了一下,又看了下那舆图上所画内容。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就只是拿起了旁边盒子里的金子,递给冷迟:“你掂掂看,这金子的重量,是不是不太对?”
这一系列的事,冷迟其实已经猜出来了。
他没接下。
只是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颗金子,放到了贺轻尘手上。
贺轻尘的手颤了颤。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两颗金子。
单看的话,盒子里的金子很真,真到,几乎看不出差别,但细细对比着看,是能看出来差别的。
盒子里的金子小了些,颜色浅了些。
最要紧的,还是金子底下的字样,金子生产的年份一样,字样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许是为了辨认,造假之人在字样上,做了不太明显的手脚。
那字样上,有一个笔划,是错的。
本该从左往右边横过去的一笔,生生的变成了从右边往左边横了过来,不仔细的人,约莫是不会注意到这个小小比划的错误的。
冷迟不知贺轻尘心里边的翻江倒海。
他从舆图上的字句以及假金子的图样,倒也推测出了一些东西。
北昭有不少矿产。
其中,煤矿最多,铁矿次之,余下的便是金银玉石矿产等。
这里边,煤矿与玉矿山可由商户买卖开采,铁矿以及金银矿山则收归于北昭朝廷。
年前,他们前往恭州剿匪。
那会儿,所有人只知恭州匪患肆虐,却都忽略了,一个矿山资源丰富的地方,百姓的日子不说富足,至少也该吃喝不愁。
这样儿的地方,又怎会有那样的匪患肆虐?
百姓们又何至于弃了田地,抛家弃子,落草为寇?
恭州匪患不寻常。
这是贺轻尘剿匪的时候,便已经悄悄探查过了。
只是,始终没察觉什么问题。
没想到,兜了一圈,在王焕这儿,倒是有了些线索。
恭州矿产虽丰富,却多是没多大用处的煤矿,商户只要花钱从县里买下矿山,便能自行聘人开采,但……这些,是金子?
将煤,变成了金子?
心有疑惑,冷迟也就顺势说了出来。
贺轻尘倏地回神。
他伸手抽走了冷迟手边的匕首,内力凝聚于金子之上,猛地用力,将那块假的金子一分为二。
金子内里是被什么东西凝住了的浅灰色物件。
贺轻尘与冷迟同时伸手,捻了一抹浅灰,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一如冷迟所料。
那浅灰的东西里,裹挟着淡淡的煤味儿。
那煤味儿被其他的东西中和,不敲碎了,仔细地嗅闻,几乎闻不出来,至于将其中和的东西是什么,贺轻尘和冷迟暂时没什么头绪。
至于舆图上所书,则是制作这些‘金子’的小作坊地址。
乍一眼看过去。
几乎整个恭州都布满了这样儿大大小小的作坊。
甚至还有少许几个作坊,是坐落在了与恭州一河之隔的偃州地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