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咚没说话。

正在疯狂啃鸡腿的紫袍胖老头出声道：“她没看见，是我看见的。”

祝无哀道：“所以毛老师，是你告的密？你偷偷跟着我干啥？”

毛圆辕没吱声了。

祝无哀看向栗咚：“老板娘，前两天没来干活确实是有事耽搁了，你如果还要我，我还想在俯仰尘嗅继续干活。”

娇媚掌柜眼波流转。

“当真？”

“当然当真。”

娇媚掌柜露出笑容。

“我就知道，你还是有良心的，前天还特意来店里提醒我早安城可能有异变，让我做好准备呢，不愧是我的人，我很满意。”

听见最后一句话，祝无微微皱眉，红裙女孩湘萌见到少年皱眉，也跟着皱起眉头，瞪着眼里笑容百媚的女子。

栗咚迎上红裙女孩的目光，玉指纤纤，放在祝无哀的头发上，“很棒哟，在连理街上做的事情，很棒哟。”

祝无哀侧过头。

栗咚斜斜地看着埋头干饭的紫袍胖老头，“说什么崇尚恋爱自由，却对那些不想结婚却一直面对催婚的人不闻不问，什么怦然城堡，一群虚伪的乌合之众。”

祝无哀再次确认道：“老板娘，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干活，可能会影响店里的生意，你确定要继续雇我吗？”

栗咚曲指弹了一下少年的脑门，“我说过，做咱们这行的，要对得起客人的胃，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此外都不重要。”

祝无哀颔首。

没一会儿，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祝无哀开始忙碌起来。

湘萌点了几个爱吃的菜，却没动筷子，伏在桌子上，看着少年忙碌的背影。

等祝无哀忙得差不多了，来到她身边，却发现她伏在饭桌上睡着了。

紫袍胖老头早就吃好了，却没有离开，朝祝无哀招招手。

“毛老师，怎么了？”

毛圆辕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是让你滚的吗？”

祝无哀如实道：“毛老师，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早安城。”

毛圆辕道：“你来英瑜学院，目的是画艺楼的藏书阁吧？”

祝无哀欲言又止。

紫袍胖老头继续道：“入学之前，你便想偷偷潜入藏书阁，但被魏副院长抓包，随后又试过接近画艺楼的学生，想让他们帮你进画艺楼找书，但都失败了，说吧，你想找的书，到底是什么？”

祝无哀想了想。

紫袍胖老头对他虽然严厉，平常总是一副讨厌自己的模样，却经常找到他，指导他修炼，算是唯一对他好的老师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不隐瞒。

“毛老师，我可以告诉你……”

毛圆辕喜笑颜开。

祝无哀补充道：“但你得保密。”

“好！”毛圆辕点头。

……

结束俯仰尘嗅的活儿，祝无哀把湘萌送回家，回到自己的住处。

半夜，楼下突然传来了紫袍胖老头的声音。祝无哀提剑下楼，毛圆辕扔来一个黑色袋子，道：“这是你想要的。”

祝无哀一喜，“这是《烂俗脚印》？”

毛圆辕不置可否，淡淡道：“浮世妄诞病态，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你自己的夜路吧［3］。”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空，突然探出一只巨大的紫色巨手，一把抓住祝无哀，缩回夜空，消失不见！

毛圆辕脸色略沉，拿起紫葫芦“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酒。

刚刚抵达家门口，便碰见一个拿着奶茶，留着花白山羊胡须的青衫老者。

毛圆辕拱手道：“魏副院长。”

魏喜道抬起奶茶，喝了一口，眯眼道：“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不睡了，来街上散散步，毛老师，有兴趣一起吗？”

毛圆辕蹙眉。

半夜三更跑到街上散步？

找鬼啊？

魏喜道咬着奶茶吸管，“看来毛老师没兴趣呢，没关系，早点休息吧。”

魏喜道转身离开。

“看来被发现了。”

毛圆辕看着爱喝奶茶的山羊胡老头的背影，脸色微沉，抚着腰间的紫葫芦。

……

……

［1］出自顾城《雪人》一诗。

［2］化用自王小波语录：“你必须按所想去生活，否则只能按生活去想。”

［3］化用自史铁生《病隙碎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