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静太妃那目光中的狂喜,云锦书的心前所未有地轻快了起来。
那高高的宫墙像是一个牢笼,困住了多少女人的一生。
她们没必要受这种苦楚,明明人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要为那些虚无缥缈的规矩,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
第二天云锦书来送行,静太妃取掉了首饰,换上了嬷嬷的衣裳,人却是前所未有的容光焕发。
“公主,”她几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我……走了。”
“一路平安。”云锦书也为她感到高兴,“对了,裕太妃叫俞倾颜,你叫什么名字?”
静太妃恍惚了片刻,很快便笑着摇了摇头。
“我以后只是严嬷嬷而已,”她说,“名字……并不重要。”
对俞倾颜而言,最想要的是自由与梦想,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只有女儿。
从前为了娇娇,她是静太妃,而以后同样也是为了娇娇,她成了严嬷嬷。
哪怕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她也甘之如饴。
目送着严嬷嬷离开,云锦书刚想走,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咳咳,公……公主。”
云锦书回过头去,看到禧太妃在宫女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人也瘦得吓人,脸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就像是一具骷髅上面蒙了一层皮。
“禧太妃?”一阵风吹过,禧太妃的身子晃了晃,云锦书十分害怕她会被吹倒。
“公主,”禧太妃强撑着说道,“我……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主成全!”
“进屋说进屋说。”云锦书连忙说道。
这些日子天已经渐渐冷了,禧太妃本就一直病着,要是再得了风寒,人怕是要撑不住。
禧太妃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公主,我知道……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等禧太妃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她却仍不肯进屋:“我知道您将她们二人都送出了宫,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也离开这里?”
“你想要去什么地方?”云锦书问道。
她知道禧太妃的一双儿女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这病歪歪的身子,在后宫里有太医照料着,兴许还能多活些日子,可若是出了宫就不一定了。
“我要去给晟儿和霏儿守墓。”禧太妃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晟儿胆子小,一直很怕黑,霏儿喜欢热闹,我想去陪她说话。”
云锦书沉默地看着她,她咬了咬牙,又说道:“我……没什么能回报公主的,咳咳咳咳咳,就只是多活了些年头,知道些旁人不晓得的事……公主不是在查林才人之死么?咳咳咳,我能……咳咳……能告诉公主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