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舟手里拿着资料从府衙急匆匆就回到了落脚处,见他回来,屋内的张哀瑾迎出来一脸急切的问“如何了?可是拿到了具体名录和生辰?”张怀舟顺手将资料递到族兄手里,先去喝了大半盏茶这才出声应答“只有一部分,有一些人对不上,不是本地人。”他在府衙忙了大半日,口干舌燥,这喝了大半盏茶才有所缓解。
张怀舟、张哀瑾已经在巫乐山这里独自调查了半旬。起初是张学文带着他们两兄弟过来,先是去了巫乐山的祭祀台做了详细的勘察,发现虽然黑羊骨祭祀台数量众多,且看着很是瘆人,但是实地探查之下并未发现明显的妖魔之气,虽有术人生祭在前,可是却异常的祥和,之所以说是祥和,主要是巫乐山作为祭祀圣山,接受百年香火祈愿委实是个福地真的不能作假。
倒是有这么多术人被生祭,却丝毫不见有怨灵逗留委实是异常中透着异常,可是张学文粗略来看确实也没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加之张家来传信说是有重要事务急招他回北邙宫去了。留下他们两兄弟继续去解决这个官方指定下来的委托,倒是张学文在临出发前提了一句,让他们去把被生祭的术人资料调出来,重点关注一下生辰,一般成为祭品的人都是有说道的。
谁成想这资料竟花了几天才搞到手,主要是府衙因着出了这档子事儿一时间也是焦头烂额,人手捉襟见肘,配合调查具体细节的人手不那么充裕,导致资料拿到手比预想中慢了很多。不过这几天张家两兄弟也没有闲着,张怀舟特别细致的将祭祀台按照可识别的新旧次序做了一张图,张哀瑾甚至晚上在巫乐山蹲守了三天,直接夜宿在山上明显新搭的台子附近,想看看是否有新的发现。
还别说,真的有一些发现,只是这些发现貌似缺少一个链子把这些元素给串起来。比如按照祭祀台搭设出现的地方作为点描线后出现了一个类似火苗的图案。再比如张哀瑾蹲守的这三天夜里发现一个佝偻的老者,行动十分缓慢,背部极度弯曲,仿佛下一刻就会自己栽倒到地上,每日夜半子时左右去给祭台添加香油,燃长明灯。这位添油人头发蓬乱纠结,将整个面部遮盖完全,加之夜间视线不佳,又怕惊动此人不敢跟得太近,张哀瑾跟了三天也没有看到此人面目,而且每每跟了一段路就会跟丢,未找到对方的落脚点,以及其他与之接触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条线索一直留着,没有用强直接将其绑了严审。
张家一行人来到巫乐山后,一时间并没有太多的进展,不过貌似是到了某种阶段,术人生祭停止了。因此当地府衙对于他们更是恭敬,觉得是张家来人镇住了邪物。在他们看来没有人继续死去就是最好的进展。虽然受着府衙对接人的恭敬和奉承,或者说是发自真心的感谢和依赖也好,张家人心里却很清楚应该是到了某个阶段,不需要继续生祭而已,断不会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就真的镇住了邪物,毕竟他们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但是并不耽误他们默认下这份感激,毕竟安定人心也是张家作为官方指定接单人的职责之一。
张怀舟和张哀瑾将手头的资料按照一定类别做了分类。张哀瑾见张怀舟微皱着眉头似有心事,就顺口问了一句“去府衙可是有什么不顺利的?”张怀舟还在凝神想着什么,听到这一句倒是一愣,接着说了一个算是不沾边的发现。
怀舟去府衙的时候正好赶上国都派的使者来当地巡视。有些地方上出了大案,国都派出使者下巡是常规操作,对此怀舟也并不觉得奇怪,倒是他不远不近的看了使者一眼,发现此人左胸口处有团十分微弱的淡淡的黄色荧光,这种荧光他太熟悉了,所以就下意识做了留意。听府衙对接人说此次来巡的使者大员就是本地走出去的高官,名叫李庆涵,才华见识俱是一流的,可早年入仕并不顺利,直到年近三十才初入仕途,此后不过几年光景平步青云,当有一飞冲天之势。
此次回乡作为巡视使者也是他本人要求的,据说他这种大员是不必临下巡视的,却说是他本人思乡深切主动要求来这走一遭,当然这一遭也不是白走的,如此高规格的使者到来当然也带了很多资源和人脉,本地官员自是求之不得,当地民众也是乐见,这不就将这大员使者巡视的来龙去脉当做一番美谈传播开来了。
值得怀舟注意的并不是李庆涵的发迹,而是他胸口的那团淡黄色荧光,他知道这种微光是一种标记,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看得到,他就是其中之一,若是李庆涵在当时也曾转过头来看向他的话,也会发现张怀舟他的胸口也有一团同样的荧光------那是还愿神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