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这个所谓公主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乐天伸出手,发现什么也没有,自己是透明的,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尝试着触摸了一下床上的雕花和纱帘,他知道那是雕花和纱帘,可是纱帘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张乐天一瞬间明白自己变成了一个游荡的孤魂!
还没从震惊中清醒就看到清沐和听雪已经进来了,这个叫庭安的公主重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然后沙哑着声音恨恨地说“杀母之人就在眼前恨不能手刃仇人!”清沐随手将汤罐里的汤倒进了漱口罐中,听雪过来摸了摸公主的额头说“公主,您好些了吗?您刚才可吓坏我们了。”
“淑妃娘娘今日绝非无意,陛下又不在帝都,公主,今夜您要不要去草堂躲一躲?”说着清沐拿过来一套简装过来。乐天听到这大概能理出来一个框架,这个公主应该是一位娘娘的女儿,刚才那个是陛下的妃子,公主的娘亲是被这个妃子害死了,身为女儿知道这个事情,此时陛下又不在,公主的侍女担心公主恐有危险,希望公主能去某个地方躲一躲。等一等?这难道是国都天境皇宫?自己面对的是当朝的公主?!不对啊!当朝陛下并没有这样大年纪的公主,膝下三子一女,这个小公主上个月刚过初度,难道说……
可是这个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为何自己会先附身到了所谓公主的身上,随后又变成了现在这样呢?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个戏本子还是真的在某国的皇城呢?照理说就算自己死了成了游魂,那也应该身处宗立国的某处,应该去找许安才是,眼前这个又是什么呢?
正思考着呢,只见眼前忽而一片黑暗,紧接着发现周围变成了一个貌似是戏院上妆和换衣服的房间,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戏服,外面唱戏之声不绝入耳,好多上妆台上摆着各式胭脂水粉和头钗珠花,时而三两个戏子在上妆换衣。
随后乐天看到一个身穿素衣的年轻女子和一个执笔的中年女人推门而入,中年女人一边在账册上点点画画一边冲着年轻女子说“丽娘,葛公子又传你的曲儿了,这一个月里来几遭次次都点《挽风尘》,老婆子我多句嘴,你不若主动点,你在我这来去自由,早晚也得有个归宿不是,葛公子虽对官场无意,但是葛家经商有道,家大业大的,你到了那吃喝不愁一辈子呀。”
原本乐天以为自己又见证了一个话本子,无非就是老鸨逼迫头牌嫁当地豪强赚银子的俗气故事,没成想年轻女子也不怒也不恼,相反笑呵呵地给自己上妆,一边笑呵呵地说“姨娘,您就别再为我的事儿操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技不如人,再不能为您挣银子,您这是要急于打发我呢!”说着换了戏服,一旁的中年女子叹了口气继续说“这几年你给清水坊赚得够多了,除了你的日常花销,你的份银也不要,客官赏得金银珠宝你也统统都不要,丽娘……你还年轻……”
“好啦,好啦,姨娘又来了,您就不想想,我也许惦记着您的清水坊呢,将来接您的班,这我赚的钱现在是清水坊的,以后不都是我的嘛!”说着年轻女子戴上了头饰准备上台了,中年女子望着通往后台方向,看着年轻女子的背影不住地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倘若你真的肯继承清水坊的话,又怎么会把玉珊推出来跟着我管账,教养新人呢……哎……”
乐天心想看来这次是个新鲜故事,这位管事儿的姨娘是真心希望这女子能有个好归宿,只是这年轻女子倒似没有这份心思了。乐天正想着呢,忽然发现自己站在了戏台上,耳边唱戏的配乐声声入耳,只见那个年轻女子一静一唱皆入神态,只是细看之下,乐天发现女子的眼神会扫过戏台下上座的一位公子,他心想这势必就是管事儿姨娘口中的葛公子了吧。
乐天定神细瞧,这公子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样貌标志,肤白神清,一双眼睛很是澄澈,不像是商人利于心计,倒像是书生心思单纯,听戏的时候也是认真,不若场下好几个年轻公子哥眼睛都掉到了名叫丽娘的年轻女子身上,而是跟着戏曲的情节关注场上的各个人物,忽而一瞬间张乐天感觉自己被雷击了一般,因为他看到这位公子手中……
这位公子手中拿着许安随身携带的那把白玉扇,张乐天确认那是白玉扇,扇柄、扇叶、扇骨每一处他都清清楚楚……为何白玉扇会在这里!电光石火间乐天意识到不对劲儿,自己向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去,再看一看周围的环境,这一切饮食用度,穿衣打扮,庭院装饰等等……这不是自己所生所长的时代,这是过去……自己并不是简单的附身而是穿越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