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落在黑衣人肩膀的同时,被拍的黑衣人口吐鲜血,手中的细丝瞬间消失,其余各人全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弹出丈余远,葛少清只感到一阵大风直冲面门,还没理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昏死过去了。
……
浑身疼痛,葛少清感觉身下冰凉,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发现自己在一个密闭的大殿,身下是冰凉的石砖。正前方高阶上是一层垂纱幕帘,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就是他让尘女逃了?”
“是。”葛少清顺着声音看到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人,这一看不要紧,看完答话者的脸,葛少清就知道这次自己是活不成了。因为此时此刻低眉顺眼回话的正是宗立国当朝位极人臣的老者,他前些年随父参加寿宴,有幸见过这位大臣一面。
葛少清觉得地上太凉,使了使劲儿想站起来,发现站不起来,只能保持这趴着的姿势。“他既不是术人,如何能破了摄魂阵?!如何将尘女放走?!”纱帘后再次传来女人的质问声。
“据玥姬所说是被他手里的一件上古法器攻击,才会阵破。”葛少清听到这想了想“我并未攻击她们,只不过想制止而已,另外,我何来什么法器?”正想着发现旁边的老者正盯着自己,葛少清身上一阵发寒。
“上古法器?呈上来!”
“回主,已经不知所踪,推测是被尘女一并带走了。”老者躬身再次回话。
“废物!玥姬呢!带来!”帘后的女人声音越发尖锐,充满了怒气。葛少清越发后悔去听那一场曲儿。
“回主,玥姬将他带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就身亡了,神魂俱灭。”说着老者的身躯躬得更深了,葛少清甚至清楚地看到老者颤抖的双腿,他不可想象帘幕后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堂堂宗立国这位位极人臣的老者如此害怕。
正想着一道力将葛少清从地上卷起,直冲帘幕,一只手隔着帘幕抓着葛少清的脖子“你!!!!破坏了我长生的大计!!!!我会让你全族陪葬!!!!还有!你!永世不得超生!!!永受九瘟石压制!永生永世受炼狱之苦!!!”
“以解我心头之恨!”说着葛少清被重重抛到地上,整个身心疼痛得都要炸裂掉。
“是!老奴这就去办。”老者望了一眼地上的葛少清露出的表情是种庆幸,可是,葛少清觉得这种庆幸不是因为帘幕后的女人没有惩罚老者本人的庆幸,这种庆幸倒好像是……
葛少清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打上九十九个血洞,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毫无血色的尸身。三魂被阵打出身,七魄损毁,眼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一个身首异处,从最开始的寸断肝肠到最后的万念俱灭,想着这一世不得善终,至少没有了他这个祸害,族人下辈子能好好活着。
从西岳背阴处采取的百年老石,在七月半选九十九个蒙冤之人,用他们的血浇筑,再用葛少清的血书写的锁魂符缚住这九十九个冤魂,九瘟石就做成了。老者提着葛少清的魂魄,来到北池,这是极阴之地。
葛少清的尸身被压在九瘟石下沉入北池,老者将装着葛少清魂魄的镇魂器同步沉入北池,临了留下一句“百年炼狱之苦你受就够了。”
……
每时每刻葛少清的灵魂都感觉被千万个利齿撕咬,那些被锁在九瘟石上的冤魂,将一腔怨气全部发泄到他身上,百年炼狱之苦,原来死并不是结束,原来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原来炼狱之苦真的存在。
葛少清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犯了何种罪孽,每一次煎熬他都在想这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原本的魂魄已经破败不堪,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自己为何在这里,自己为何承受这样的惩罚。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北池的水面上倒映着一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穿着灰色的衣衫,每每女人都用一种哀伤的眼神望着池面发呆,每到这一刻他就会忘记正被利齿撕咬的痛楚。
直到有一天,女人对着水面说“我练成了长生魂,终于可以带你走了。”说着女人的眼泪滴入北池,北池的水那么冰冷,可是女人的泪那么小小的一滴,他却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