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磁性的嗓音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歌房内其他的喧闹声都停止了。苏晓樯直起了身子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陈雯雯端着酒杯都忘了放下,赵孟华和其他男生本来在一起摇骰子喝酒,现在也都停止了动作。
他的歌声每一句都诠释出了原唱的哀伤,就连发音都变成了正宗的英伦口音。
赵孟华心里膈应,他记得路明非当初雅思考了7分,只能说挺好,但不至于好的让人惊艳。再说卡塞尔学院明明是个美国高校,这么装逼的一口英伦腔是怎么练的。
他扭头看去,连陪他一起过来的柳淼淼都情不自禁地为其打起了拍子,赵孟华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路明非以前确实是个音痴大白嗓,但是唱歌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喉咙里的声带发声。他现在作为强大的格斗家,早已对身体上的每块肌肉发力都掌握的炉火纯青。
声带也是肌肉,唱的好听没毛病。
他继续唱到副歌,歌词和乐曲是哀曲,他却唱出了一种无所谓的豁达感,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But I'm a creep(但我只是一个怪人)”
“I'm a weirdo(只是一个怪人)”
“What the hell am I doin' here(天啊我究竟在这儿做什么)”
“I don't belong here oh oh(我本与这里格格不入)”
陈雯雯的脸隐藏在歌房的灯光里明灭不定。
陈雯雯从一开始就知道当初的路明非喜欢他。但那时陈雯雯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连一刻也没有。
她也不是有意识要吊着路明非,可能是享受有人喜欢的感觉,也可能单纯顾不上身边的这个小人物。总之路明非确确实实做了三年的舔狗。
这就是漂亮女生的特权,很多时候她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其实利用了追求者的喜欢。
但利用却不自知,本就是一种绿茶行为,只能说明她天性如此。
路明非一曲歌罢,放下话筒坐回原位。
陈雯雯知道他离自己更远了,作为一个常年浸润《情人》《简爱》《呼啸山庄》之类欧美爱情文学的文艺小资,她还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的。
路明非唱的《Creep》确实是一首舔狗之歌,但何尝不是在埋怨她当初的置之不理呢,而他现在确实已经不属于这里了,他在大洋彼岸的卡塞尔学院,和众人再无交集。
若是路明非知道陈雯雯现在的心声一定会无语的告诉她是你想的太多,并大度的说没关系,初恋他根本不懂爱情。
想着想着,陈雯雯心里酸涩极了。
毕业前文学社的最后一次聚会,她本来就是要答应赵孟华的表白的。但她现在已经记不起当天发生了什么了,有的只是路明非一张坚毅的脸庞,那张脸一扫衰仔的萎靡,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小跟班这么的帅气过。
他在记忆里好像对着自己说:“不要怕。”
她就是没办法忘记路明非,于是纠结了很久拒绝了赵孟华的表白,连上了大学之后也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即使她又增添了很多新的追求者。
她从来都是把自己放在被人追的位置,联想到这段时间里发给路明非消息也不回,主动邀请他来聚会,他也推三阻四。
就连她鼓起勇气端来酒,以她不擅长的方式应酬,只是想和他叙叙旧,他的反应却那么冷漠。
一时之间种种感受五味杂涌上心头,直到柳淼淼惊呼地看着她,她才发现自己流下泪来。
她捂着脸哭着跑出了歌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