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先前遇高手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武功,往往已经拿住对方关节,却如碰幻影,不由得聚敛心神,专心应对。然而十数招已过,虽尽展所学,仍然只能防守而无暇攻击,不由得有些急躁。于是默运破盾九式,以刚猛一路对付曲红巾阴柔,渐渐转守为攻,用萧玄机所传功法,设了两个圈套。果然,曲红巾上当,纤纤玉手连环进攻,竟被李靖以雷霆之手捉住腕脉。
那手腕柔若无骨,温暖丝滑,李靖心中不由一震。突然,面前的曲红巾那半边被烧坏了的脸抖了一下,张开樱桃小口,露出两排白玉似的牙齿,上下门牙间有一枚铁钉。李靖大骇,赶忙闪避,但距离太近,飞射而出的铁钉擦过他的面颊,钉入身后榻沿。
李靖赶忙松开手,抱拳道:“谢曲姑娘不杀之恩。方才若想杀我,这枚钉已钉入在下咽喉。”
曲红巾甩了甩双手,娇喘道:“你手劲好大,把我捏疼了。我说了,我不逼你,因为你不算一个坏人。”说罢幽幽一叹。
李靖道:“在下学艺不精,不知世间高人层出。就算曲姑娘不用铁钉,在下也不是对手,败得心服口服。”
曲红巾道:“不是你武功不好,是你的心不够狠而已。今夜到此看你,本来就知一无所获,可还是来了。能与长孙谱上高手过招,也是荣幸。再会。”说罢转身,就要出牢。
李靖道:“曲姑娘好走。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示下。”
曲红巾道:“你莫要在下在上的,听着不顺耳。有话就说。”
李靖道:“以曲姑娘的武功,举目京师,能敌者不过三两人而已,为何滕王还要让我照顾姑娘?”
曲红巾叹道:“每一个女儿的父亲,最关心的事莫过于女儿嫁个好夫婿。自你上了长孙谱,我爹就注意你了。他本想让你娶我,但又无法开口,你也绝不情愿,因此托你照顾我。爹爹世家子弟,又是驸马,又是亲王,哪知江湖人心之苦。就说你吧,心心念念,还是那个生了一堆儿女的美娘,如何会看上我这种已被毁容的风尘女子?”
李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曲红巾如一阵风,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