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吕布急着快去快回,的确没来司徒府向貂蝉道别。
他不由得沉默了起来,静静的听着貂蝉诉说。
“只可惜,在洛阳,貂蝉没能等来夫君,却招来了那董卓,他以威压逼迫父亲,若是我不从,便要杀我全家。”
这段隐情吕布从未听貂蝉说起过。
他只知道董卓要求王司徒把貂蝉嫁给他。
“那你在禁城大殿上,为何要当众羞辱我?”
貂蝉早就有想法。
她说道。
“那日妾身为九卿进酒,却不料被董公要挟。”
那场酒宴上,只有董卓和吕布随身佩戴武器。
但是吕布并没有见到董卓拔剑。
“他腰间利刃在鞘,以何要挟你?”
貂蝉几乎没有停顿,哭诉道。
“家父被董公陷害入狱,若是小女不从,他便要杀小女全家啊!”
在董卓的视角,王允袁隗之所以被捕入狱。
是因为他纠结党羽,由内生祸想要推翻董卓,所以被捕。
但是在吕布一介武将的视角里。
王允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见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司徒府就空出来了,再然后,自己就董卓的手里得到这座府邸了。
啜泣的貂蝉呛声说道。
“府君三番征战,那董卓来府中要挟妾身,歌舞乐曲就罢了,他还想辱没妾身。。。”
貂蝉说到这里那就戳中吕布在意的地方了。
“那你,可有从他?”
面对吕布审问般的语气。
貂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哭。
这可给吕布惹恼了,他怒斥道。
“我问你!你可有从他?!!”
貂蝉啜泣道。
“府君以为,司徒府为何一夜而空?”
这给吕布一下就震住了。
他手中的利刃跌落,赶忙蹲下身来扶住貂蝉。
“你是说,董公杀你全家?”
貂蝉哭着点头。
吕布将信将疑地问道貂蝉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貂蝉扑上来将吕布紧紧搂住。
“妾身不过一卑微贱人,董公乃府君义父,此事在府君面前讲出,难道不是以下犯上,有违孝道?”
此句一处,吕布猛地意识到。
无奈嫁董卓是谨遵父命,九公进酒留在董卓身边是因为家人性命受到要挟,于礼于孝,貂蝉都没错。
他赶忙把貂蝉搂住,亲手为她抚住刚才挨打的地方。
“昔日我兖州猎虎,你不加赞许,反倒说要剥皮赠董公,意欲何为?”
貂蝉一点都没犹豫。
“那日一众夫人都美誉府君,妾身是为了让府君知道,人外更有人,得宝不可以过度张扬,免得惹来董公觊觎。”
这个解释牵强至极。
一时不能让吕布相信。
“那为何,你不当众点出?”
貂蝉一下哭出声来。
“府君难道不知,伴君身侧的一众夫人婢女,全都是董公的眼线嘛!”
吕布大为震惊。
确实如此,先前吕布向董卓讨要貂蝉,董卓先是塞了几个还不错的美人过来。
而后,吕布还是闹着要貂蝉,董卓又塞了几个过来。
最终是吕布坚持要貂蝉,董卓无奈,才把貂蝉给他的,后面为了安抚吕布,陆陆续续又送来一些。
“那你呢?你,不也是。。。”
貂蝉用手止住吕布的嘴。
“府君以为,夫人们为什么排挤貂蝉?难道是,貂蝉得宠吗?”
吕布回过头一看。
亭池外一众婢女在场边有意无意地往里看。
听了貂蝉的话后,这些婢女们看似无意的举措,在吕布眼中,都变成了赤裸裸的监视。
将怀中的貂蝉扶正,紧紧搂住。
“那你今日,为何要为那老贼排演歌舞?”
貂蝉从衣内摸出一封董卓斥候送来的信。
信中所言皆是调戏之言。
主旨就是,要求貂蝉排演歌舞,为得胜归来的一众军士在饮酒时助兴。
看完此信,吕布那叫一个生气。
“那你为何不拒绝老贼?”
貂蝉凑到吕布耳边,哭着说。
“貂蝉,只剩府君一个家人了,更者说,董公为府君义父,若是貂蝉忤逆,岂不是有违孝。。。。。”
孝道孝道。
这么久以来,吕布从没见貂蝉谈过这两个字。
短短十几分钟,她哭着念了几遍,吕布整个人头皮发麻。
“那你为什么要说兖州府小?为什么要说皇宫好?”
吕布那会儿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一个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凉州莽夫,最大也就见过兖州府了。
所以他当时对貂蝉的话非常介意。
貂蝉止住哭泣。
“夫君乃是天地间难得的英雄,区区诸侯之位,岂能容得下夫君的庞然身躯?普天之下,唯有皇宫才能。。。。”
吕布用手抚摸貂蝉受伤的脸。
“夫人,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哪里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貂蝉一改以往语气。
“夫君英明神武,以寡敌众,横战百夫不过抬手之间,岂会在区区诸侯之位屈身一世?”
吕布没什么脑子,更没读过什么书。
除了一身武力以外也没有别的了。
“吕布半生征战,没有统筹大略,只善杀伐,即便是坐上君王之位,也不能是个明君呐,夫人。”
貂蝉摇摇头,眼角一滴泪水划过。
“只要夫君不离不弃,君为明君,妾身便为明后,夫君若为昏君,妾身便做妖后,夫君前路有碍,妾身便为夫君,扫除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