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大志。”
神门内,最有烟火气的地方。吞天宗。
锦衣玉食,非此间追求。山珍海味,才是通天大道。
踏入神门,两眼一黑,便到了此地。李大志还未来得及隐藏,只觉四肢离地,迅速升空。四处张望,抬头间,见有四人,于树体行走,如履平地。停滞后,离树顶,还有二十几米。
四棵五十几米的冷杉,世间不多见。
李大志想挣扎,稍动真气,又昏昏欲睡,恶心想吐,索性放弃了挣扎。
拉绳子的四人,并未与之交流,将绳子绑好后,各自离去。空留李大志一人,俯瞰整个吞天宗。
片刻后,已略知全貌。整个吞天宗,有冷杉十二棵。每四棵为伍,分于东西北三门。
主殿一座,居于正南门一侧。犹如张开獠牙的猛兽,凶悍异常。其后长廊如龙颈,相当霸道。
长廊尽头,兽面再显,怒目圆睁,似善似奸。
兽面之上,分出“八字”锥形长建筑,犹如双角,锐不可挡。
李大志书读的不多,却也见过类似的画面。可这画面,突兀间闯入眼中,过于震撼,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宗门建筑而已,搞这么花里胡哨,有个屁用。用这种低劣的手法,有什么用?吓人,只吓得住能被吓住的人。吓不住的,只有打。宗门的稳定繁荣,光靠吓,可不长久。”还有一句话,李大志没说。对比别人的宗门,开山宗还是太破旧了。如果别人是精装修,开山宗顶多算毛坯房。
这一吊,就是一个礼拜。
无人问津呐!好歹你要审,要打,要骂的,你来个人呐!没人,就这么吊着。
这第一天,挺挺也就过去了。第二天,死活都难熬。
这帮吞天宗的人,是猪吗?除了吃,就是吃。从早到晚,只见吃吃吃,没有看见一个人修炼。
吃的人,身强体壮,做饭的人,倒是颇有些精瘦,强烈的反差。
有身强体壮的,必有过于肥胖的。胖与吃,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与其说这是个宗门,不如说是个颇有规模的美食街。想吃什么,应有尽有。24小时,不间断供应。做饭的人,轮流更换。
光照停,美食不停。星星睡觉,厨子不睡觉。
半空中,李大志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美食勾魂,垂涎三尺,不能自已。只不过被吊着,能看,不能吃。
饿急了,李大志先是谦虚的询问,有人说话没,有没有人出来说句话?
见无人应答,李大志逐渐有了怒气,礼貌用语逐渐失去了地位,被各种谩骂声所替代。
依旧是无人应答。众人自顾自的吃着,好似头顶上的李大志,根本不存在。
人有三急,李大志也不例外。四十八小时的忍耐后,彻底撕碎了礼义廉耻。他松快了。
眼见带着体温的浑浊液体,即将到达众人头顶,一满面油光的小少年,随手一挥,一阵狂风起,吹尽骚橙雨。
少年抬头看了眼李大志,咧嘴一笑,没再理会。
而半空中的李大志,好似瞧见了冤大种,随后一系列亲切的问候,毫不犹豫的招呼着少年。
又过了两日,又饿又渴的李大志,气息孱弱,言语攻势锐减。他开始怀疑,那少年根本不曾抬头看他,那面目可憎的笑容,只是饥渴难耐后的错觉。
少年的路数,他摸清了。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吃东西,吃到下午七点,准时休息。
临近下午七点,少年又抬头看了李大志一眼。无辜到欠揍的眼神,欠揍到发指的笑容。
再次觉察的李大志,忽然又活过来了。立即对着少年,展开了十八般问候。
少年低头,轻笑,摇头,像往常一样,伴随着谩骂声,走入房中。
李大志看得仔细。少年住在锥形长建筑中,两根长角之一的顶端。
少年一走,李大志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精气神,又散了。
饿了四天,没点提神的东西,实在没那闲工夫开口。
就这么熬着,一下子,七天过去了。期间下了一场雨,李大志努努力,总算喝了个水饱。
第三天的时候,便能稍稍动用真气。为了保命,下雨的时候,他用海纳百川来兜水喝,差点没喝着。好在开了金钟罩,真气外放,锁住了一部分下落的雨水。这才喝到了六天以来的第一口水。
之前便试过,想挣脱绳子。不曾想,稍一动用真气脱困,便又昏昏欲睡。放弃挣扎后,感觉到了身体被掏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那点点真气,全给绳子抽走了。
不愧是仙界,连一根绳子,都这么厉害。
每当李大志要睡着,都会有人细心的送来冰水滋脸,飞石砸头。想踏实的睡,绝无可能。
只是折磨,不给个痛快,真狗啊!
无法入睡的李大志,通过一番简单的心理分析,觉得吞天宗的人,不会杀他。
不审不问,光这样吊着,有点下马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