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守春便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
“刁知县,有件事需要与你商量。”
开门见山,很是直接,只是见表情,好像掌握了什么尚方宝剑一般。
“且说来看看。”刁珣抬了下眼皮,淡淡说道。
“知县也知晓,过去三年吉水欠收,赋税有减免,今年天公作美,稻米丰收,我的建议是,预借下年之秋税,以充实国库,如此,北伐之事有望。”杨主簿收敛起脸上有恃无恐的神情,肃然道。
刁珣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他早就有准备,稻米折钱的价格或有提升,无非似往年一般,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要预借明年的秋税。
这年年岁岁,今年借了,何时还呢,等到这偏安一隅的大宋朝廷亡了,让元廷去还么?!
一时之间,刁珣甚至想把手里的杯子,砸到对方的头上,但还是强行忍住。
看着对方言正词严的模样,他垂下眼眸,看着手里捧着的茶杯,里面水波荡漾。
他的手在抖。
果然,自己的想象力还是有所欠缺,这盘剥的手段,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若说秋税一事,仅仅和百姓有关,和他无关,也是自欺欺人。
“杨主簿,你是在说笑话与本官听么?”
真要是答应下来,这吉水县当真是乾坤倒错,所有人都会知道,在这场斗争之中,知县败于主簿,今后,自己说的话,可能就是放屁了,还是没有声音不够响亮的那种。
“刁知县,下官只是在遵从知州的意思罢了,何必与我为难?”杨守春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带着嘲讽。
“呵。”
刁珣轻轻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站起身来,语出冷冽。
“杨主簿,本官提醒你一件事,这吉水知县,是本官,不是你,而且,丁知州命本官加税之事,本官从未听说,你还是莫要搅动风云才好,真要是惹得吉水百姓不安,闹出事情来,莫要怪本官弹劾于你。”
“你......”杨守春面色一沉,他没有想到,知州刚走,对方还敢如此强硬。
“可还有事?”
刁珣拂了拂袖子。
“哼!”
杨守春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受到羞辱,当下恨恨径直离去。
良久。
公署之内的刁珣叹了口气,这下算是不欢而散,甚至于撕破脸皮,只是也没有办法,这都不仅仅是秋税一事,若是自己当真不要面皮,唾面自干,加税百姓,都说得过去,偏偏对方是打算借着此事,抢班夺权。
若要是真让杨守春得逞,这吉水县,当真只知杨主簿,而无刁知县。
不可退让一步。
哪怕有着知州的压力在。
结果么,无非名声更差,离迁转京官,更遥远罢了。
饮下半杯茶,刁珣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在桌子前坐下,在纸上落笔。
观如今之情况,这开拓财源,才是第一要务。
【盖令民间若有契约者,由官府印花,取其微利,是以豪不扰累,民皆易从,而况取诸有利之家,与贫民无涉,当试行于吉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