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人耶?仙耶?小范大人之才情真是令我辈汗颜啦!月还是那个月,人却如流年逝水,稍纵即逝,短短的两句诗就道尽了人生之短暂,世事之无常,天地之永恒!唉!吾辈不如也!”一个青衣书生感慨道。
“兄长所言即是,小范大人就如这皓月当空,我等又岂能与之媲美?不过嘛,兄长也不用妄自菲薄,我看兄长之才情虽然比不上小范诗仙,但是也能在我庆国暗淡的文坛上发出光辉!
就比如这皓月旁边的星辰一样,在如此耀眼的溶溶月光之下,兄长依然能够不被其光辉彻底掩盖,这不也是让我等羡慕的才情吗?”一个白衣书生恭维道。
青衣书生闻言似乎有点得意,高兴地举杯说道:
“过奖了,过奖了!贤弟,请满饮此杯!”
“请!”
庆国京都某处大街的酒楼上,赵正一边回味着这俗世的滚滚红尘,一边听着这两个白面书生互相吹捧之言,这两个书生倒是很谈得来,从下午一直谈到了月上枝头。
此时,酒楼下忽然躁动了起来,叫骂声、喝赶声不绝于耳。
白衣书生心中好奇,走到了酒楼临街的护栏边向下看了看,然后摇着头回到了席间。
“陈贤弟,这是怎么了?我记得现在应该还没有到宵禁的时候吧?”青衣书生问道。
“唉!不是宵禁,是那疯了的断臂女来了,酒楼的小二正在驱赶她了!”
青衣书生恍然道:“原来如此!我在入京的城门口似乎也见过这个断臂的女子,我记得当时她手里提着一个葫芦,大概是想进入城中吧!半边衣服都烂了,神态木讷,城门口的侍卫也在驱赶她!”
“没错,王兄见到的应该就是此女子。不过,她手里提着的可不是什么葫芦!”
“那是什么?”
“那是她女儿的人头!”
“这……”
月上树梢,两个书生依然在推杯换盏,而他们身后的那位黑衣客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
在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一个女子蜷缩在一堆烂草垛里,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早就腐烂不堪的头颅,密密麻麻的苍蝇和臭虫在头颅上爬来爬去,嗡嗡的声音宣告着这里有一顿美食,一股恶臭弥漫在这个连月光都照不到的巷子里。
街面上很快响起了宵禁的锣鼓声,行人纷纷匆匆而行,争先恐后的回家或者去往该去的地方,有人路过这条漆黑的巷子,好像知道什么亦或者闻到了什么,匆匆的步履立时更加匆匆了。
皎洁的明月终于爬上了天空的最高处,如水的月光照进了那条漆黑的小巷,可是那个女子依旧在墙角的黑暗中,唯有一个男子出现在了如银如霜的月光下。
“人间啦,真是污秽!”
庆历五年初,礼部三品翰林院侍读黄仕仁家发生了一起惨案!正月初九,黄侍读携夫人单淑妹和女儿出城祭拜先人,没有想到路遇劫匪,黄侍读的夫人和女儿被劫走,车夫当场身首分离,黄侍读独自一人逃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