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相比，这个标题异常的简洁。没有描写伤亡人数，没有描写相关者，没有描写‘场景’的惨烈，但是却贴上了照片——

贴上了几张，被特意处理过的，几乎不含有血迹的照片。

但是那也可以说明场面的惨烈，那扭折到人体极限的形态，无一不说明凶手的残暴。

“我感觉你似乎有些急躁。”依旧是那一处房间，特莉丝看着眼前的罗伯特，“不然，你不会莽撞地冲击卡平的住宅，不会莽撞地击杀贵族，不会莽撞地招惹大量的非凡者——”

“你晋升序列六的时候，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算是吧。”长久的沉默之后，罗伯特终于开口，“我只是，认识到了那柄一直悬在我头顶的刀刃。嗯，你见过因蒂斯式的死刑机器吗？一个板子，让人把头伸进去，然后有人把刀刃吊起，只待行刑官一声令下，刀刃落下，人头滚动……”

“我感受到的，就是那种感觉，那种‘不确定性’……”

“所以，那种不确定性会带来什么？”特莉丝把头凑过来，用一种蛊惑、教唆性的口吻，引领着罗伯特去思考，“你在焦急，你在恐惧，是因为那种不确定性会带来让你死亡的后果？”

“……不，不会。”罗伯特摇摇头，“不确定性，只是不确定性。我不确定我到底是什么状态，甚至不确定我还是不是我……”

“我时常在想，是不是在我成为非凡者之后，我就成为了另一个人，成为了另一个追寻力量、没有人性、对世界只有恶意的存在。”

“我曾经虔诚，但是信仰只能是信仰，甚至给不了我虚假的心灵慰藉；我曾经顺从，但是那种不确定性追逐着我，逼迫着我，我甚至无法感受到‘我’。”

“所以，你所感受到的‘不确定’，只是你自己的一种感受？”特莉丝换了个姿势，显得更加放松、更加自然。她的手指自然地拈起长烟斗，在行动间让烟雾缭绕——

“是的，那只是一种感受。”罗伯特重复了一遍这个说法，“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

“好了，放轻松些。”特莉丝的声音中带上了更多的蛊惑性，“既然那只是一种感受，那就说明它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虚幻的终究是虚幻的，无法影响到实际。”

“我也知道，但是……但是……”罗伯特低头，手指捏到一起，“但是，这种心理压力依然在我心头盘旋……”

“那就，让自己强大起来。”特莉丝给出了答复。‘教唆’，从来不只是迎和、回答，而是必要时候直接给出答案，让被教唆者下意识遵循：

“只要你能强大起来，那么即使这‘不确定性’带来问题，你也能够处理掉。既然你的实力能够带来‘安全感’，那么只要你够强，你就能无视掉这种心理压力。”

“无视掉，心理压力……”罗伯特咀嚼着这几个词组，“谢谢你，特里斯，我感觉好多了。”

“没事，嗯，还有一件事……”特莉丝看着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的罗伯特，转而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你能不能给我一些，能够被破坏掉的‘极光会’的计划，我需要拿到一些额外的功勋。”

“嗯，没问题。”罗伯特眨了眨眼，“只要你不担心，这个消息本身就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