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贝原本便是为了解开白鹿心的药性,药既被换,白芍又激发了热性,故而你才越来越渴。若再一味饮水,恐怕气血冲散,蒸腾五内,你会更加口渴,如此往复,直至气血枯竭。如今别无他法,我只能试着开两副药先服,若实在口渴,便饮些调和花蜜泡的绿茶,切记少饮。”
不多时,周贤写了方子递给李蛟,想了想,又道:“若能寻得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以独特内功导引经脉,能恢复也未可知。毕竟武林之大,总有无上功法。”
李镜还当他是安慰自己,也没在意,但李蛟却动了心思。世间内功,若说功法独特,莫不如玄玦心法。只是自己如今卡在第七层,又逢自己刚恢复,实在不敢动手。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勉力一试。
待得天色已晚,府中安静下来,李蛟端坐于榻上,内力运行两个周天,刚将突破之际,却依然心有余悸,被迫停了下来。
情势所迫,不容他安于现状,不由得他心急如焚。
正心烦的时候,李双来报,来了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只说来寻李蛟。
李蛟披衣出门,那妇人牵着孩子已经行至院中。月色下人影越来越清晰,李蛟心中一惊,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其其格……”
听得声音那妇人疾奔两步上前,见了李蛟,已然泪如雨下。李蛟又惊又喜,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多年未见,李蛟忽然觉得心中缺失的一角补上了些许,甚觉安慰。其其格还活着,真好。
过了半晌,二人回到内堂,其其格让孩子磕完了头,二人便又入了座。李蛟喊李双叫起张婶,给母子二人做点吃食。
“子恒哥哥,我按照你给的地址寻了来,原本并未想能找到你,上天垂怜,我兄妹二人终能再见。”
烛火越来越亮,李蛟端详着其其格,发现她的样貌似有些变化,声音也变了不少。是啊,十多年都过去了,自己也早就不是当初意气风发,自信无畏的少年郎了。
一别多年,边疆动荡,纳兰被割让三次,又屡屡收回,官衙人员几经更替,其其格也早已不在府衙供职。后来她嫁了一个书生,丈夫争气又考取了功名,如今她随丈夫来附近的县城供职,二人才有机会相见。
其其格如今是汉人打扮,却还是藏不住不寻常的异域长相。
“看来你夫君对你极好,你较之少时倒是胖了不少。”
其其格面色一红,“可是子恒你反而轻简了不少,这些年官场劳碌,四处奔波,吃了不少苦吧。”
李蛟心中一热,开口道:“无妨,大丈夫为天下百姓立命,苦点也无妨。此次来府中,可否带着成儿多住几日?”
其其格羞涩地笑笑,“他如今刚刚赴任,府中事务繁杂,我撇下他来见你,已是难为他了……”
李蛟闻言调笑道:“其其格如今嫁了人,眼里便没有哥哥了吗?”
其其格面色更红了,“红叶城距此地总有半日路程,我盘桓个两三日,便带着成儿回去了……”
子恒看着成儿,甚是喜欢,见他根骨很是不错,竟起了心思,想教他武功。
“分别多年,你我二人再聚已是难得,你不要多想。今后我有时间,再去红叶城看你们。”
不过多时,张婶端着面进来,李蛟陪着吃了些,热气氤氲中,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心里也熨帖得很。
一切妥当后回房调息,渐渐地,五内逐渐开阔,心海也明朗了不少。李蛟大喜,如此下去,突破瓶颈指日可待,届时李镜便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