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喊着“师父”,李蛟叫着“舅舅”,却是毫无用处。
“他如今在宫里,我曾听人叫他‘应先生’。我死后,这一屋子的秘籍就都烧了吧,免得祸及他人。我高榭一生,能有你们两位传人,甚好……”
毕竟是山里,一切都不便。好在高榭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已经准备好了一口薄棺。李蛟心中唏嘘不已,不想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故去时竟会是如此冷清简陋。
无论生前如何,死后也都是一样。
二人守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便准备烧书。
山中不便放火,二人一人一个火盆,一本一本地烧。无奈实在是太多,二人一直烧到下午才烧完。
李蛟留下整理遗物,李镜下山去雇车。
李蛟又找到些衣衫之类的随身之物,也都烧了。其他的都放在原处,李蛟只拿了妹妹当年给舅舅绣的装钱的荷包,里面还有几两银子,他将怀中师娘的银簪取出一起放进荷包。当年他一走,便再也没回去过,亲人之于他,如今只剩下这点念想了。
待李镜回来,已快要晚饭时间了。二人今日粒米未进,早就饿了,想来师父也不能在意,于是麻利地将棺木抬上车,下山去了。
二人坐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舅舅,你说咱俩谁是师兄啊?”
“一边去。”
“我拜师比你早,我是师兄。”
“咱俩学的都不是一种武功,哪里论的师兄弟?再说玄玦心法我早都学了,你充什么师兄!”
“舅舅,那可不对。无论学什么武功,可都是师父的徒弟。要真论起来,你的武功是妹妹教的,也就是师父的徒孙。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那也就是说,你得管我叫师叔。”
李蛟伸手给了他一下,李镜识趣地闭上了嘴。
内力充裕,李蛟觉得有精神了许多。可是自己的内功始终不能突破瓶颈,舅舅的内力就像装满了他身体里的瓶子,又溢出来许多,李蛟好心疼。
好在经过此事,李蛟虽然悲痛,但是心情开阔了许多。能不能突破,那是以后的事了,目前他能做的,便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镜,快放榜了吧。”
“对,好像没几日了吧。只是我记得当时考完时孟鲤的样子,像是发挥失常了。”
“你最近怎么孟鲤孟鲤的,叫的这样生分?”
“他最近与我们又亲近到哪里去?”
“你知道的,季怀他心情不好。”
李镜翻了个白眼,“难道我们心情好吗?”
李蛟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抚:“放了榜我们先偷偷去看。”
知道他还是放不下,李镜叹了口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