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跟范仲淹关系密切的顾深和王单发配出去,还没个合适的理由......官家知道了会怎么想,王曾能轻易放过自己。
那不是坐实了之前范仲淹弹劾的内容,证明自己打压异己,任人唯亲了么。
所以啊,得找一个看上去合适的偏远县城,还得编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出来。
但,这样的地方,不好找。
吕夷简想了很久,想起了这两货的共同点——殿试策论,都提到了西北边境的威胁。
顾深的那篇策论,现在还在官家的御案上放着呢。
行吧,既然你们俩对西北局势这么关心,那也别麻烦了,就给你俩丢西北去吧。
吕夷简在西北三路七州里挨个看了个遍,给顾深和王单挑了麟州。
州府一级的官员这俩是别想了,吕夷简给这俩各选一个县,去当知县好了。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三四天的样子,顾深和王单终于是接到了吏部的任命文书。
命顾深知麟州神木县,王单知麟州银城县。
两人在一个州府里,彼此也有个照应......够“贴心”的了吧。
而顾深和王单两人吧,在接到了任命文书后,二话不说,开始退租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汴梁,去西北赴任。
不过嘛,在临走前......
“都准备好了吧?!”
“放心,人家说了,只要给钱到位,这事儿他们就干。”
“行......渔娘,你盯着点,别让那帮混蛋玩意儿拿钱不干活。”
“放心吧主君。”
几个人商议完毕后,就开始了顾深的计划。
而就在顾深和王单坐驴车离开汴梁的第二天一大早,汴梁城内的大街小巷,坊市围墙上,贴满了大字报。
尤其是南北御道两侧,更是贴的密密麻麻的。
大字报上,其实也没有别的内容,就一首诗而已。
“中朝莺鹤何仪仪,慷慨大体能者谁。
之人起家用儒业,驰聘古今无所遗。
当年得从谏官列,天庭一露胸中奇。
矢身受责甘如荠,沃然华实相葳蕤。
汉文不见贾生久,诏书晓落东南涯。
归来俯首文石陛,尹以京兆天子毘。
名者翼翼郡国首,里区百万多占辞。
豪宗贵倖矜意气,半言主者承其颐。
昂昂孤立中不倚,传经决讼无牵羁。
老奸黠吏束其手,众口和附歌且怡。
日朝黄幄迩天问,帝前大画当今宜。
文陈疏举时密启,此语多秘世莫知。
传者籍籍十得一,一者已足为良医。
一麾出守番君国,惜此智虑无所施。
吾君睿明广视听,四招邦俊隆邦基。
廷臣谏列复钳口,安得长喙号丹墀。
昼歌夕寝心如疚,咄哉汝忧非汝为。”
这就是蔡襄所写《四贤一不肖诗》里的《右范希文》......顾深等了许久,也没见蔡襄发大招,那顾深心说不如我来吧!
剩下的四首诗,因为事情还没发生,顾深不好照抄,但这首,范仲淹已经被贬饶州了,写出来鸣不平一下,正合时宜。
嗯,都要走了,那就玩一把大的。
发动王单的钞能力,雇佣开封府内的青皮无赖们,一夜之间,把这首诗贴遍汴梁城。
就算帮不上范仲淹,也得恶心一把吕夷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