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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严重?那我们得赶紧找大磊谈谈,拒绝治疗是不对的啊!这万一出什么事了就晚了啊!”我急切的说到。

“嗯,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找你来和你商量商量,而且你还记得吗?前阵子咱们出去喝酒,我就觉得大磊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了,原来他那时很有可能是发病期间。”福子扶了扶他那花边眼镜深沉的对我说。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车祸后我见过他几次,期初我没拿这个当回事,就以为他是脑子撞坏了,影响记忆,再加上经历了这样的事,让他心理上有所变化吧。但你这么一说,好像又不是,因为大磊从他车祸后我见到他,直到今天你描述他的行为和病症,我发现他从车祸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说要不我们撺掇撺掇他媳妇,让他来继续治疗呢?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哎?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个问题来了。你说你见过大磊,但每次都这么巧?都是他的发病期?而且我和他媳妇不怎么熟,好像我说,不太合适吧?不如让小涛说吧?他俩有微信,说不定比咱们更熟一点。”福子继续说到。

“小涛行,我一会和他联系,让他过来,咱们仨研究研究。不过按你的说法,和时间的推算……你别怪我脑洞大啊,会不会是大磊的附属人格占据了主导地位,导致主人格无法正常发挥呢?”

“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个基本上不可能。附属人格普遍都是后天形成的,有一定的缺陷,不能称之为完全的思维及活动行为,所以不可能的。我们还是把小涛叫来研究吧?”

接着,我拨通了小涛的电话。简单说明后,没到一小时,小涛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详细内容也和我们讨论的差不多,我们仨合计着把大磊媳妇约了出来,时间就定在第二天中午国商百货的肯德基。具体情况我们没有跟她说,只说比较关心他俩的生活,不想俩人总吵架,顺便问问大磊的情况。

第二天,大磊媳妇如约而至。我们经过简单交谈后,发现大磊自从车祸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果然如福子和大磊媳妇所述,性格、习惯、思维模式完全变了,仿佛就是变了一个人。我们三个好朋友在得知这一切后,似乎心照不宣。没有和他媳妇说大磊之前来过医院看病的事。因为我们发现,大磊之前果然是瞒着自己媳妇去看病的。同时我之前的疑点似乎更加向明确,那就是大磊的附属人格似乎占据了大磊的主人格。“还是把大磊也单独约出来吧。”这是我们三个共同的商议结果。

“约大磊,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问问究竟怎么回事。”我斩钉截铁的说。我拿起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大磊的名片。电话的那头很吵,似乎在喝酒。什么?大中午的就开始喝酒了?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啊。简单说了几句后,我们决定现在就过去找大磊,一起去。

福子向单位领导告假后,我们一起出发了,三人一行驾着车子向大磊说的地方开去,一路上除了抽烟没人说话。小涛只顾看着路况开车,福子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把本来开着的收音机也关掉了,一直手托着腮看着路边。而我坐在了车子的最后排,看得出来,大家心里都有心事,而且都是和大磊有关。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大磊所说的饭店。我们还没走到他说的包厢门口,就看到有几个服务人员在外面围观。

“咋了这是?”小涛下意识的问到。

包间里穿来的嘶吼声,听得出来那是大磊在喊。三人走上前去,喝止住了他歇斯底里般的呐喊。

“干啥呢?什么情况?差不多得了?撒泼呐?”满桌子的啤酒瓶,房间里充满了酒精的味道,一地的烟蒂。我知道他这是喝高了,于是我立刻制止了他。

“哎呀,你们啊,正好。这小服务员进屋给我拿酒,结果把杯子整倒了,你看看!我这一裤子酒,像XX尿了似的!”这时的大磊和以往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哪是从前的他啊?这分明是个酒鬼、是个无赖!

“谁还没个不注意啊?你这么跟个小姑娘嚷嚷,是咱们东北爷们的作风吗?别喝点X尿就变态!”我也没惯着大磊,这一幕确实是让我心有不平。

“小姑娘咋地?小姑娘就得有特权啊?今天必须把我裤子给我整明白的!单钱你自己给吧,要不就找你们老板!”大磊边说边要脱裤子。

我们见状立刻冲了上去,一边制止他这种不雅行为,一边安慰一边正在摸眼泪的服务员让她回去好好工作,这里的事,就不需要她了。我和小涛合力把大磊重新按回了椅子,福子也坐下了。四人对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空气中除了酒精味还参杂着尴尬的意味。

首先打破这僵局的是福子“你今天几个人来喝的啊?喝这些酒?其他人呢?”

“没人,就我自己,你们不都上班吗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大磊也是喝多了,在一旁边趴着回答到。

“来!哥几个既然来了,咱们再喝点,正好我这又叫了一打!”大磊强撑着拿起酒瓶子和我们比划到。

“滚!我们来这看你撒泼来了啊?找你有正事谈呢。”我一边喝止住了大磊,一边夺下了他手中的啤酒。

“你这大中午的,自己一个人来喝酒?啥意思啊?心理有啥过不去的啊?”小涛的问题也是我们大家的问题。

“没事,就是馋酒了,爱喝,不行啊?没见过中午就开始醉生梦死的啊?”大磊真是喝多了,说话方式、行为举止,完全不在正常轨迹上。我给小涛使了个颜色,小涛马上心领神会,出去买单了。

我决心换个套路,大磊这个状态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于是对他说“喝点行,但我们都开车了,而且刚吃过饭,肚子里实在没地方下酒了。要不你跟我们去醒醒酒,晚上继续,你看咋样?”

“行,去哪啊?你们说吧。”大磊那迷离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们,他可能此时最需要的不是酒,而是休息。

“去汗蒸,你醒醒酒,晚上就能继续了。正好对面有个新开的洗浴会馆,咱们去看看。”福子的专业解答一下让我明朗了,也许这是最好最快让他醒酒的方式了。不过这么热的天去汗蒸,也够遭罪的了。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朋友呢。咬咬牙去吧。

正在返回包间路上的小涛边走边说:“汗蒸去啊?行啊,正好对面那个场子据说新开的不错,咱们去呗。”

大磊实在太重了,我们想搀扶他离开饭店,他还死撑着说自己没喝多,能走。但摇晃的步伐出卖了他。一个原本睿智、稳重的大磊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也许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们走进了那家富丽堂皇的洗浴会馆,热情的招待侍者指引我们进入了男浴区。脱去各自身上的衣服后,大磊身上那手术后留下的伤疤还在,让我不由想起车祸那天的情景。“如此巨大的创伤,也许留下创伤后遗症也是有可能的。”我自己安慰自己想着。

我们四人,在热水池的浸泡下每个人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是温度,加速了我们的血液循环,同时也带走了大磊体内大量残留的酒精。交谈中,我们了解到,今天大磊确实是自己一个人去喝酒的,心情又有些不好,加之服务员的小意外,就发生了之前在饭店里的那一幕。我们各自稍作冲洗后,换上了会馆提供的可循环汗蒸服径直向二楼的休息大厅。休息大厅内部,装修成了一种韩系和日系混搭的风格,有供人趟着的休息去,也有小桌小藤椅包围的休息去。我们选择了一个四人位的小桌,小涛招呼服务员拿来了一壶茶,继续我们的交谈。

“大磊,和我们说说吧?你这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和以前变化这么大?”我心里藏不住事,话肯定是我第一个说出口。

大磊的酒劲看起来已经过去七七八八了,他望着我和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压力大吧,最近因为车祸事故的事,让我没法安心工作。”

“就这么多?就这点事?”我追问。

“嗯”大磊想用一个字封堵住我的疑虑。

“那好,咱们是哥们,既然你这么不配合,我就开门见山了。你说说你为什么去福子医院看病的事吧?”

大磊的回答完全在我意料之内,他除了解释他和他媳妇去了,但是在准备看病之前,因为他总觉得是他媳妇认为他有病,他心理过不去那倒坎最终才离开医院的。话语间丝毫没有透露在车祸之前去过医院的事实。

“你确定你车祸之前没去看过心理医生?”焦急的我早已迫不及待的撕下他的伪装。

福子看了出来:“行了,别纠结这点破事了,我们来也没别的意思,看你之前在医院和你媳妇闹的挺不愉快的,而且你今天又喝了这么多酒,我们担心你。觉得你这是创伤后遗症,需要点心理干预。要不容易造成心理问题,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明天吧?明天我值班,我给你约大夫,去看看去。挺大个老爷们有啥的?大姑娘上轿啊?”福子趁大磊不注意,还给我和小涛使了个颜色。面带微笑的他,让我重新对这个庸医有了新的认识。高!毕竟是专业劝导,就是比我这个强!

虽然尴尬的氛围被福子打破了,但大磊还是犹豫了一下,勉强“嗯”的一声答应了。

晚饭我们就是在会馆里度过的,因为明天要带大磊去医院,我们都提议今天就别喝酒了,改天有很多机会。回到家后,我和我媳妇谈起此事,媳妇说,从女性的角度分析这个问题,应该是大磊作为一个典型东北直男,在经历了这一切变故后,即无法开车,无法安心工作,又损失了那么多资金的情况下,应该是一种自我否定的情况,所以出去买醉吧。我不赞同,但也没有当面反驳她,想着明天,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第二天一早,小涛来信息说,今天有事,就不过去了,让我和福子看着,有什么情况告诉他一声。我如约开车带着大磊去了福子单位。

排队、挂号、叫号,最终我们见到了之前给大磊看病的医生。也许是之前福子对他有什么交代吧,这名冯医生没有表现出见过大磊的样子,大磊也似乎装作第一次见冯医生。我和福子被赶了出去在外面静候。

大约过了半小时,冯医生出来了,小声对福子说了些什么。我心里暗想到,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还不能当面说的?

福子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翔子,我今天没开车,一会大磊出来你让大磊去挪一下你的车,就说你的车挡住别人了。这是冯医生交代的。”

“他没票!哪能……”

福子一把按住了我的嘴“小点声,不能让大磊知道,我知道他没驾驶证了,但不是会开车吗?就那么三米两米的,这也是检查的一部分。而且你那车行车记录仪不是能连手机看实时播放吗?你顺便打开看看。”

我一脸狐疑的看着福子和冯医生,最终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我谎称肚子需要去厕所,同时还需要挪车,而福子则不能离开医院,需要随传随到,就把挪车这个重担顺势甩给了大磊。大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去了。

我、福子、冯医生,在目视下看见大磊在停车场走向了我的车子。我打开手机上的APP,调出了实时影音。他走到车前,转了一圈。突然手机里传出了他的声音,那是一句自言自语的话。但就是这句话,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玩意我哪会捅咕啊?”边说着,大磊边向回走。

天呐!大磊居然说他自己不会开车!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和福子对视了一下,脸上都表现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此刻的冯医生看上去却没那么讶异。冯医生再一次把福子拉到了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接着福子向我走来说“翔子,你先把大磊送回去吧?我一会和冯医生交流一下病情,回头和你们细说。”

很多情况下,医生越是刻意回避说明问题越严重。医生甚至没有要求我们去做其他检查项目,这让我很意外。作为以盈利为目的的医院不应该是要做一堆检查才放人的吗?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到大磊回来也只好想办法带他回去。

这一天,我都在焦急的等待中。福子发来了消息,分别通知了我和小涛去他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晚上下班见。难得的雨终于盼来了,天凉快点了。突如其变的天气好像两岁的孩子,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不消半小时的功夫整个天都黑了起来。瞬时的暴雨冲刷着这个城市的燥热,也让空气中也充满了清新的味道,许久不见雨水的树木,伴随着雨滴沙沙的笑着。大雨冲洗着这个城市,也冲洗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

我、小涛、福子一见面,没有过多的寒暄。毕竟大家都那么熟了。一坐下,福子开口了。“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大磊死了。”

“死了?开什么国际玩笑?”福子的回答让我十分的诧异。

“不,可能我说的不够准确。我说的这个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传统的死亡无非就是失去生命体征,还有一种死亡是脑死亡。脑死亡的患者虽然看上去像睡着了外,其脑部功能已经死亡丧失,对于外界刺激也不再有应激反应。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福子的回答算是给我们普及了一下科学知识。

“那关键是大磊还活着啊,而且他能说话,能走路,能吃能喝。也不见有你说的植物人状态啊?”小涛也开始了疑惑。

“嗯……这么说可能你们就能理解了。”……

福子开始以叙述的形式向我们说明他从冯医生那里得到的信息,期间不乏一些专业词语,虽然这些词语对于我和小涛来说无法明白,但冯医生和福子讨论的结果和过程我们是理解的:

大约三个月前,大磊在冯医生那里做心理干预的时候,他们是有所相互了解的。一个低调、有内涵、会开车的东北汉子的形象在冯医生那里也是十分确定的。无论从福子的衣着、言语表达方式、以及其在诊疗过程中接打电话的内容方面都证实了这几点。但今天到的大磊,这些行为指向和之前比较,全部都大相径庭。还有就是在停车场的那一幕,更是证实了冯医生在为大磊检查的那三十分钟内得出的结论。

冯医生在今天初见大磊的时候,就觉得大磊有哪里似乎和之前有什么不同。鉴于之前冯医生为大磊确诊为人格分裂后,今天冯医生决定在大磊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大磊进行催眠。大磊在催眠过程中,没有展现出大磊的双重人格现象,也就是说,冯医生今天见到的大磊,只有一个人格。冯医生初步觉得是不是之前的附属人格消失了?但大磊今天的举动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磊附属人格样子。是主人格不见了,还是附属人格不见了呢?冯医生用停车场的那个小测试得到了答案——大磊的主人格消失了。在我和大磊离开后,福子和冯医生展开了包含医学范畴内的讨论,结合大磊发生车祸对脑部造成的严重创伤,最后二人定义为一场车祸撞死了大磊的主序人格!

虽然这种说法超出了医学解释的范畴,也背离了人类对于死亡的基本认知。但这种情况的的确确的发生在了大磊的身上,也是世界医学史中从未发现过的独特案例。由于两套人格的问题,他们的很多记忆不是共存的,除非有严重交叉行为的记忆才会产生共存现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大磊在受伤后开始对一些人和事的模糊,以及行为的变化。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面对的大磊,已经不是从前的大磊了,而是一个我们需要重新认识的人。恰巧,这个人有着和大磊一样的生活背景和外贸,而他的名字也和大磊一样。

扑朔迷离的事件渐渐清晰了起来。下一步,我们是时候找这个叫“大磊”的人开诚布公的谈谈了。

“约这个周日吧?这几天我有事。我不想错过这次谈话。”小涛提议到。

大家表示都不差那几天。

这几天,我们都没有和大磊联系过,也没有见过他。直到星期六晚上小涛的一个电话,打破了对于大磊车祸事件的暂时平静。

“翔子,大磊失踪了。”小涛说。

挂断电话后,我们三人于第二天又紧急的见了一面。原来就在大磊和我们去见冯医生的那天晚上他就失踪了。期初大磊媳妇以为大磊又出去喝酒了,就没太在意。接着第二天晚上接到大磊单位领导打电话说大磊没有出现在单位,接着就是连续的电话关机状态。大磊媳妇问遍了所有她能联系上的亲朋好友打听大磊的下落,结果都是无果。

大磊去哪了?大磊是不是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的问题?大磊的主序人格真的死了吗?那他现在是谁?他要做什么?他为什么失踪了?

也许这些问题只有大磊自己能解答了。唯一能够证明大磊的存在的,就是派出所给予大磊媳妇的一张失踪人口证明了。

其实,若干年后,我们又见到了大磊。不过那就是另一个不可思议故事里发生的事了。

笔者自述: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大家好。

我是笔者瓶装百草枯,由于我的生活经历。让我萌发了创作这本《都市不可思议》故事的想法。本书预计以小短篇合集的形式出现。每一章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不会有什么章节之间的主线,更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主人公。这种写作风格可能不太会融入主流写作风格,但依然感谢在未来能够接受我和我的作品的朋友们。

由于本人工作的问题,《都市不可思议》初步暂定为该书的第一季,本季中将会为大家呈现6-8个小故事。更新时间也会由我的工作时间来调节,或多、或少。即使没人买账,也一定不会“太监”,因为这是我的爱好。同时,希望本书的忠实读者,能够为我提供些宝贵的素材和建议,我定会不负大家所望。

本书,不会有明确的故事定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是是是非,全看本书给你的感觉。本书中的所有故事,均采自现实生活改遍,名字也是随心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最后,祝诸位读者,读的开心,读的顺心,读出深度,读出感悟。

谢谢

2018年12月13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