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恶神’来称呼自己的主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一幕啊。”伊当提尔苏斯没有问具体是什么事，他闭着眼也能猜到是血祭什么的。

“琐罗亚斯德为了使人们向善从而创立‘圣教’，他一边宣扬纯粹的高尚却一边为善神的诞生污染邪恶，这难道不可笑吗？”胡塔克斯脸色略带狰狞，“你们说，这难道不可笑吗！？”

“既然他想让邪恶渲染光明的世间，那就用纯粹的邪恶填满他的国度！”

听到这番话三位王都愣住了，他们一时间感到了困惑和迷茫。

“哈哈哈哈哈哈……”斯基泰王突然捂着肚子弯腰大笑，“好，好，好一个疯子啊！”

……

帕色阿尼人部落。

一位老头正站在帐篷口，他面色凝重地看向西方，有一股强大的威压正在在向自己的部落涌来，如此张扬显然来者不善。

如果孙泓在这话应该很快就能认出这位老头——他曾用狼皮从这里换取情报。

这个老头修为内敛，如果不是同等境界的人靠近，任谁也不会察觉他竟是一位初阶神使，甚至部落中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位神使守护者，他们都以为自己能远离战乱是因为偏远的地理位置。

老头在周围牧人震惊的眼光中缓缓浮空：“是何处的朋友前来造访？”

“没想到这种小地方还有神使啊？”

话音未落人影已经到达了近前，帕色阿尼人的地盘大小虽然可以与秦国比肩但人口并不多，确实称得上“小地方”。

来者裸露上半身，从未打理过的头发如同雄狮的毛发一般随意散落。

“虽然是小地方但也能款待阁下。”老头感受到中阶神使的威压，内心紧张无比。

“老头，不必挣扎了，这片草原的规则你很清楚。”

来者一边说着话一边有浑浊的神力在周身涌动，随着身体发出“咔咔”的响声他的身形迅速拔高，狂野的气息充斥着整片草原，牧人的马群全部吓得瘫倒在地。

老头心里凉了半截，本来高他一阶就够令人绝望的了，结果还是六僚神之一巴赫曼的信徒，这位动物之神在草原上有着十分广泛的信仰。

“真是一场盛大的祭典啊。”狮子人感叹道。

……

巴克特里亚，圣坛上空突然出现一片红色的云朵，其中有画面浮现：

草原上布满了尸体，红色的血痕勾勒出一只巨大的眼睛，从高空的俯瞰角度望去宛如被恶神直视。

圣殿中的人纷纷冲向开阔处仰面望去，最近本就风声鹤唳，这离奇的一幕很难不叫人在意。

纳希塔和孙泓也从万河厅中走了出来，二人面色凝重。

少女面色凝重是因为她认出了这朵云的来历，以及画面中血腥的屠戮实在令人难以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

青年面色凝重是因为他认识那个被高大男人提在手里的、如同破袋子一般的老人，他对波斯帝国最初的印象就是来源于他。

没等众人细看，画面骤然消逝，红色的云朵也慢慢散去了。

“那只‘野兽’是什么人？”孙泓攥紧了拳头，他还想着回去的时候跟老头好好再聊聊一路的见闻，结果现在整支部落都被这个人杀戮一空。

“应该是草原上的强者。”纳希塔回应道。

孙泓刚要继续追问一位长者走了过来。

“圣女，是通过阿耆尼传过来的画面。”

“阿耆尼是帝国东南诸省信仰的婆罗门教所遵奉的火神，被祂灼烧的事物会传达给远方的人，”纳希塔先向孙泓解释，“看画面中的样子是恶神的血腥祭祀，他们果然和草原联手了。”

“问题是画面中的地方在草原的哪里。”长者再次开口。

“我恰好知道，”青年语气沉重，“是帕色阿尼人的部落。”

“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