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贸然前来拜访,若有不便,还请见谅。”跟在鹿寻树的身后进了门后,郁弥光便对着沙发前的三人恭敬地躬下身,“松似叶同学,我听曲向悠说了,想着能不能帮上一些忙,就过来看看了。”
“没事没事,此处大门常打开,张开怀抱等待着你呢。”
你确实没事,有事的是我。
“郁弥光学长,鹿寻树刚刚在外面趴了多久的墙根。”
“两分钟以上吧,拉住我之前,鹿寻树同学在图书馆门口呆了多久我就不清楚了。”
“三分钟,本鹿就听了三分钟,实在不行本鹿可以来帮忙赔罪嘛。”
鹿寻树还真不是说说,话才说到一半,他便抽过了松似叶还未检查完的那沓纸检查了起来。
可真正让柏缘居不解的是,鹿寻树为什么要将其中一部分分到她的手上,该赔罪的不是他吗,她都给搞糊涂了,等等,郁弥光学长的手上怎么也多了几张纸。
“好了好了,开工开工。”
就这样,在鹿寻树莫名其妙的安排之下,这莫名其妙的工厂就这么运作了起来,而刚停下没多久的松似叶也继续操作起了自己那流水线似的作业,可即便如此,安宁却仍未到来。
“松似叶同学,刚刚你没说完的话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出乎所有人意料,开口的并不是刚刚被鹿寻树压下去的柏缘居,也不是跃跃欲试的鹿寻树,而是刚和松似叶认识不到一周的郁弥光。
将手头上的纸页检查完后,松似叶将其放到检查完成的那一堆之中,却并未再去接取新的纸页。
“非要说的话,是因为我讨厌和别人扯上莫名其妙的联系。”
嗯,确实挺莫名其妙的。
“我换一个说法吧。”估计是松似叶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答案太抽象了一些,便赶忙补上了自己的解释,“当我看见面前有一个加害者对受害者为恶的时候,我为了坚持上述原则,是不会漠视不理的。”
很好,更莫名其妙了。
不顾三人困惑的眼神,松似叶在接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因为如果对加害者的行为漠视不理,我就会成为他的同党了,不论我到底怀持怎么样的想法,因为当我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不论我怎么做都注定扯不开关系了,不管怎么做我都会成为其中一方的同党,所以,我宁可主动去选择或成为自己更为认可的一方,也不会因为漠视不理而成为其中一方的同党,仅此而已。”
没错,比起他人的苦难,松似叶更加厌恶的,是自己的真情实意遭到他人随意的曲解,仅此而已。
而这番松似叶自认为无聊至极的长篇大论,换来的,却是整个图书馆的清寂。
我刚刚没有说错什么吧。
“原来如此,说不定阿叶是一个很厉害的大人呢。”
“我还未成年,别乱说。”
“没事没事,反正本鹿迟早有一天会帮阿叶成为大人——的哟。”
“鹿寻树,你再对学长性骚扰我绝对不放过你。”
哎,前途多舛啊。
叹了口气后,松似叶便继续手里的工作,却没有注意到,郁弥光的目光从刚才起就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没移开过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