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泥泞一片,靴子踩进黄泥,需要用力才能拔出来。
左侧是呈九十度垂直的陡峭崖壁,右侧则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中间只有条不到三尺宽的道路。
骏马被栓在山脚,羊肠小道上艰难前行的二人,正是姜源和徐玉虎。
整条山路蜿蜒盘旋向上,可以直接通往岐龙寨后山,但想要攻打岐龙寨,绝对不能走这条路,道路太窄,山匪派出几个人,就能守住隘口。
“姜源,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徐玉虎在后面,大声说道。
不过他的声音,直接淹没在风声雨声中,断断续续,很模糊。
姜源鼓动体内气血,温暖身体,大声道:“徐捕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徐玉虎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姜源,你杀性太重,很容易走火入魔,而且我们是朝廷的人,做事情,需要遵守朝廷律法,不能私自乱来。”
这次,姜源听清楚了,能说出这番话,的确符合徐玉虎的人设。
徐玉虎是草鹿县捕头,即便知道汪仁杰、刘魁、符柏希等人鱼肉百姓,但他不会像姜源一样,直接动用私刑,而是调查掌握证据,向上面举报。
“徐捕头,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源停下步伐,回头问道。
徐玉虎蹙眉,沉声说道:“我不希望你大开杀戒,一是为你着想,虽然你杀的都是恶徒,是该杀之人,但杀戮太多,终究会影响心性……如果岐龙寨的山匪愿意缴械投降,一切按照朝廷律法惩治。”
姜源弄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徐玉虎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脸庞,松缓下来,露出一丝笑容。
二人沿着羊肠小道,向前前行。
约莫一炷香后,攀登到岐龙山平顶,浑身已经泥泞一片,徐玉虎面露肃色,按住腰间刀柄。
姜源同样单手握住刀柄,抬眼看去,瞳孔浮动寒意。
果然,岐龙寨后山仗着地势险峻,只有一座木头搭建的房屋,在风雨飘摇的黑夜中,房间里亮着昏黄灯光。
门口原本还有一座箭楼,因为风雨太大的缘故,压根没人值守。
而且岐龙寨的山匪,也不会想到会有人从后山进攻,毕竟后山道路险窄,无法通过大批人马,很容易遭到袭击,跌落悬崖。
木头房屋里面,长桌上摆放着酒食,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山匪,坐在长凳上喝酒吃肉。
“他娘的,这鬼天气冷死我了!”
“要不是寨主说今晚可能会有人来袭击山寨,咱们也不用在这里受冻……还不如回房间,找个娘们暖床。”
“说到娘们,我听说溪河村有个寡妇,皮肤白,屁股大,过几天下山绑回来,兄弟们一起爽一爽。”
房间里响起山匪们快活的淫笑声。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雷霆般的喝声:“锦衣卫小旗姜源来剿灭岐龙寨,全部滚出来,放下武器投降,姜某人可饶你们一死!”
徐玉虎侧目,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姜源,整个人有点懵。
哐啷……
木屋门扉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响动。
房屋里的匪徒鱼贯而出,个个手中拎着钢刀、斧头,满脸狰狞,眼眸凶光毕露,盯着站在房屋前方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