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王楞了。
“我们非但不能帮他们,还要帮虞国公一把。”见小宁王一脸困惑,宁太王妃解释道,“不是母妃无情,他们敢答应我们,心中便已有了决心,无论那后果他们能不能接受,他们都不得不去承受。”
小宁王迟疑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死?”
宁太王妃垂下眼眸,沉声说道:“天下人心中还有大岚,他们若死,虞国公必将为天下人忌惮。明天之后,天下人又会明白宣王府没有根基,只能任人鱼肉,承载不起他们的梦想。太子如今被你皇祖母刻意栽培,非死即伤,不会有太多人投靠。便只有我们,才容纳得了他们。”
李浅从茫茫天地中找回龙脉,终结了数百年的乱世,百年来早已被佛道两教说成了天人下凡,乃是救世之主,早是深得民心,人们无不感恩。
便是如今女皇帝掌控天下,对李氏抱有善意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当今形势险峻,不敢明着帮李氏。
不然女皇帝龙脉在手,又何必立李世为太子?还不是为了安抚人心。
小宁王明白了,那四位先生只对李氏表达了下善意,就因此被虞国公害死,那其他人怎会不感到心寒和恐惧?怎能不会不害怕虞国公上位?
但,如果虞国公不想杀那四位先生呢?
“他不得不杀。”宁太王妃漆黑的眼瞳如同黑夜,话中饱含深意。
一言而定生死,一行而决胜负,但最重要的还是站队,尤忌感情用事。
蔡家在他们走进宣王府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输了。虽然他们并不知情,甚至可以说是无辜,但他们是蔡芸的家人,无形之中已被打上宣王府的烙印,怎会逃脱有心人的算计。
他们想象中的富贵生活还没开始,厄运先一步找上了他们。
自己的丈夫被人抓了,刘氏面色铁青,在堂屋里撒泼怒骂。
“就算那赌坊是什么礼部尚书的亲戚开的,他还敢为难王妃不成?就算有字据有怎么样,她可是王妃啊?连救人都救不出来,算什么王妃?而且我家博远跟我说,他们是受了赌坊的蒙骗,根本不知道签的是一万一张的字据。那一万一张的欠条,博远和思远怎么敢去°?”
平时总和刘氏作对的沈氏此刻却很罕见的没有落井下石,她也附和道:“修远你去说说小妹,那礼部尚书算什么东西,敢抓我们蔡家的人。就算二弟三弟真欠了他们的钱,他还敢跟我们较劲不成?”
蔡修远的什么堂兄弟、表兄弟,也纷纷赞同她们的言辞。
一个个唾沫横飞,无比坚信蔡芸能安然救出蔡博远两兄弟,甚至有人说道:“我看我们得好好教教三姐,三姐堂堂亲王王妃,今日那左家人如此无礼,三姐竟然不狠狠教训他们。”
“我看就是要打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王府的厉害。”
就连蔡老爷子,一连几日过着各种官员上门巴结的生活,其中甚至包括了他以往的上司,也被众人的阿谀奉承迷失了心神,觉着他们蔡家现在终于崛起了,正是洋洋自得,飘飘欲仙的时候,哪受得了这种气。
“区区礼部尚书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明天就去王府,我看他们谁敢不放人。”
“有世子外甥在,我们蔡家还怕他们不成?”
蔡修远却是显得很是安静,他看着他们这一家族里的人,看着他们那蔑视众生的高傲模样,他心中想着蔡芸跟他的话:“左霜儿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就连虞国公见了她,也要客客气气的。”
他心中苦涩,连连劝诫家人,但已被荣华与富贵冲昏了头脑的蔡家人,完全听不进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