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长安城又闹了一桩笑话。

却原来是太子李世恳求女皇帝赐姓虞，他还振振有词：“世间岂有不同皇帝之姓的太子？”

女皇帝估计也是十分纳闷，想不到她的儿子会在朝会上做出如此举动，似乎没听清楚，让太子再说一遍。

太子还真就再说了一遍请陛下赐他虞姓。

然后女皇帝十分生气地驳回了他的请求。

但却惹出了一片嘲笑。

每隔十天，杨渠就会上门一趟，汇报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当他说到这里时，很是忐忑地低垂着头。

李业当时便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太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他真恨不得跑到太子府，把太子的脑袋劈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水做的。

太子这一闹，全天下人都会看到他们李氏的处境。亏得他还辛辛苦苦的挣名声，但现在，估计李氏连个洗地的都没处找了。

杨渠说完之后，便期期艾艾地望着他，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钱少了？”

李业心里一个咯噔，现在可别跟他提钱这事了，从武安府弄出来的钱已经花光，再要钱，就只能典当物品了。

蔡芸那边是指望不上了。自打难跑了四个先生之后，佳宁脸上那愤恨的表情，像是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在天地间。

他便寻思着迟早要和蔡芸三人决裂，可不想去找她们谈钱的事。

“嗯，是有点少……”杨渠说着，忽然一个激灵，迷糊说道，“不，不是，殿下，我能不能到王府里来？”

李业带着审讯的目光问道：“你这是，听到什么了？”

“没，没有。”杨渠便有些发愣，半响才道，“殿下，您让我到勾栏瓦舍去和那些地痞流氓打交道，他们，他们……”

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李业却看出他有些悲伤。

“他们没有工钱，也存不下钱，娶不到女人的。”杨渠把头低得像是鸵鸟一样，闷声说道。

“你想成亲了？”李业皱了皱眉，这王府里的年轻丫鬟虽然不少，但他可分不清哪些是女皇帝人，压根不敢让杨渠娶这些人。

再说，杨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以前多好的小伙子啊，一天到晚只想寻欢作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

怎么今儿个就忽然想不开，想要存钱讨老婆了？

“不是。”杨渠眼神一晃，说道，“殿下，我想要一份正紧活儿，您让我到王府跟丁乐做一样的事行吗？”说完，他又补了一句道：“不卖身，不签契的那种。”

李业沉吟片刻：“不行。”

“殿下……”杨渠瞬间双膝跪地，哀求起来。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杨渠又低下头，陷入了沉默，半响才声若蚊蝇地说道：“殿下，您还记得小莲吗？”

李业愣了，亏他还以为杨渠是不是受到虞国公或者女皇帝的威胁了，没想到却是为了爱情这狗东西。

可他又有些疑惑，小莲不是嫁人了吗？

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再言再止，最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何必总想着她呢？”

杨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以为他重新获得了亲王世子的信任，想着总算能在小莲面前长一回脸，让王四也羡慕羡慕他一回。

可当他看见挺着肚子，在王四家里忙上忙下的小莲时，他却发现，他的喉咙像是被黄莲给堵住了，心里难受到几乎无法呼吸。

又苦又涩。

半个字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