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先回了琉璃宫,刚刚手指沾了药膏,虽然摸过萧景言的脸后,自己用帕子偷偷擦掉了些,但此时手指也隐约泛起红色。
她命人打了盆水清洗一番,又换了身得体的衣裳,之前一直住在冷宫,衣服多是素净的长衫,此时又复得贵妃之位,自然不该穿的太过素净。
只是想到萧凛尚在病重,也不宜太过隆重,便最终挑了件月白的长袍,银丝绸子束腰,简单绾了个发髻才前往龙泉宫。
此时已近下午,冬日的太阳斜斜挂在天上,几乎所有妃嫔都候在外院,等着萧凛传唤。
其实不过是为表关切之心,萧凛或许连这些新入宫的妃子,名字都叫不上来,又怎么会想起她们前去临终叙话,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裴昭携着两个婢女径直走进内院,迎面撞见沈颜从殿内出来,一见她,当即沉了脸走过来。
啪——!
随着一声脆响。
裴昭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挨了一巴掌,她有些懵的俯身垂眸,“臣妾不知做错何事,惹得母后生这么大气。”
沈颜冷哼一声,满脸怒不可遏,“陛下病着,你倒是乐得自在,不在殿前候着去哪逛了,有什么事比凛儿还重要?”
裴昭沉了口气,恭敬回答:“臣妾听闻二皇子尚在病中,便前去探望了。”
沈颜一听更气了,“你倒是会寻理由,二皇子的病症早就控制住了,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你当哀家不知?亏得凛儿病中还念着你...”
说着声音一梗,眼泪扑朔朔往下掉,这时林清刚从殿中出来,见状忙上前好声安抚:“母后这是怎么了,今日陛下并未召见贵妃,您何必动怒呢。”
沈颜扶着她,止不住的哭,最后整个人歪在林清身上,林清一连几日侍候萧凛,也是满面憔悴,被沈颜这一靠竟有些摇摇欲坠。
林清有心去看裴昭示意对方搭把手,但裴昭只是低头拜了一礼,便退到外院了。
她自己一颗心烦乱的要紧,哪顾得上去安慰沈颜,只想寻个清静之地好好盘算明日离宫的事。
裴昭和众人在外院站了一会,直到有太监前来传话,陛下已经睡着,今日不会再传见任何人,众妃可以都退下了,才快步回了琉璃宫。
到晚上的时候,有宫人来传话,说沈颜也病倒了,在静安宫躺着头痛的厉害,一说起话来就疼的直掉眼泪,更别提想事情去照顾萧凛了。
裴昭听了微微担忧,这样一来,宫里所有事情都得交给皇后了,偏偏林清现在大着肚子,哪有心力同时照看这么多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会就见王公公前来传话,说明早让裴昭务必先去趟椒房殿,林清要和她商议宫里的事情,显然是忙的顾前不顾后了。
裴昭心里大喜,如此一来,自己行事倒方便极多。
虽然从前就住在琉璃宫,但再次换地方,睡得多少有些不踏实,天还未亮就猛然惊醒,原来是寒冬的风太大,把窗子吹开,正沙沙沙的响着。
裴昭起身去关窗,才看见满天白茫茫一片,鹅毛大雪直扑向脸庞,她被凉的一个激灵忙将窗子合上。
人清醒了几分,才大感不妙。
这样大的雪,冷宫外的小池子定会冻结,那她明晚如何潜下水底,从密道离开?
若让人将冰破开,难免引起注意...
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