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了。”

石坚吐出一口气，语重心长的看着九叔道：“如今天下大乱，我等修道之人何必沾染世俗因果，安心在茅山修炼即可。”

“以师弟你的天赋，这茅山掌门的位置早晚是要交给你的。”

“师兄，人各有志，你就不必劝我了。”

“林凤娇！你不要冥顽不灵！”

“你以为就凭你一个道士，真的能拯救天下吗？可笑！”

石坚怒了，他厉声呵斥道：“别以为这些年你在山下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守着一个破义庄，抓几个僵尸小鬼就觉得自己是圣人了吗？”

“师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也不觉得自己能拯救天下，我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你也不必劝我，我意已决，这次回山也只是因为欲上禀师门传授我新收弟子正统茅山术法。”

师兄弟时隔多年第一次见面闹得不欢而散。

石坚大袖一甩，直接离开大殿。

剩下的一群人则是围在九叔身边，嘘寒问暖的劝慰：“林师兄，你也别怪大师兄，他一个人扛着茅山，压力很大。”

“是啊林师兄，你就听大师兄的，留下来吧，我们茅山也需要你。”

“师兄，这些年没见，我们今夜不醉不归吧。”

九叔一一回应，看着大师兄的背影，内心不免泛起些许苦涩。

……

阳光穿透窗户，九叔睁开眼，捂着脑袋。

“这群家伙，热情过了头啊。”

从床上起来，他拿出道袍，穿戴整齐，一个人进了九霄万福宫大殿。

焚香，祭拜过后。

九叔望着三茅祖师像，沉声开口：“祖师爷在上，弟子林凤娇呈言。”

“弟子于山下得见一弟子，天赋根骨奇佳，本欲将其收为亲传弟子，传授茅山道法，但因此人来历特殊，故而回山请祖师明鉴！”

说完，九叔手中出现一枚符纸，他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一缕头发，将其放在符纸上，然后引燃符纸。

袅袅青烟在大殿中出现。

片刻后，符纸燃尽，九叔看着纹丝未动的头发，眉头死死的蹙起。

“祖师……您这是何意啊。”

按照茅山以往的规矩。

寻常收徒并不需要上禀三茅祖师，但遇到特殊情况，要以符纸加上拜入茅山之人的毛发点燃，如果二者全都烧成灰烬，则说明三茅祖师同意了。

反之符纸火焰则会熄灭。

现在的情况却是符纸燃尽，头发未动。

九叔一时间也搞不明白祖师爷到底是同意他收，还是不同意他收。

沉吟一番后，九叔决定再试一下。

这一次他换了祭拜的对象。

三茅祖师是三个人。

大茅君茅盈，二茅君茅固，三茅君茅衷。

可一连三次下来，结果都一样。

“下山多年，连这种事情都看不透了？”

一道声音从大殿外传来，石坚走进来，先是对三茅祖师拜了拜，才冷声开口道：“祖师分明是懒得理会，让你自己做决定。”

“你林凤娇不是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吗？这次犹豫不决，是要收的弟子命格过于特殊？”

“大师兄，我……”

九叔颇为惭愧。

“不用说了，想做就做。”

“昨夜我也想了很多，你我只是理念不同，但依旧是手足兄弟，倘若在山下遇到难处，别忘了山上的师兄弟都是你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