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可怜你罢了,如此痴傻,换成任何人,都看不下去。”
“我凭什么信你?”
沐莹雪心头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你既看不起我家,又为何与我哥哥走得那么近?还有,你还没告诉我,那日为何会出现在宫中?你与时兰舒又在暗中计谋什么?”
一口气问出心中所有的困惑,沐莹雪歪着身子,斜靠在床沿上。
雨雁看不过,将她扶上床。
“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沐家的德行,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沐溪风每每踏月而来,只告诉我要救一个极为要紧之人,所求之物,还是紫茵花的种子。
当初救你,是知道你迟早是我的人。如今又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想让你明白,你逃不掉,也不该逃。
至于我为什么进宫,就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了。”
“证据呢?”
“证据就是霍重山不惜被沈家利用,与沈老爷重修旧好,只为了能拿到救你的解药。可最后,却是我救的你。
也就是说,沈家根本不清楚你的具体病症,也不知道如何配置解药。
想当初,你父亲将一切有关巫术的案情都推托给了沈家的人,还诬陷了好几个沈姓官员,若果真如他所说,霍重山又为何拿你没办法?”
沐莹雪仔细回想起来,发病那时雨雁已经到她身边了,怪不得他能这么清楚。
“是你救了我?”
“当然,这世上除了我,没有多少人知道紫茵草是何物。你体内焦躁不安的,乃是玉虫,若没有紫茵花,玉虫便会以你为食,让你生不如死。”
沐莹雪诧异,她一直以为,是华生从青鱼巷拿来的药起了作用,没想到真相居然在他这里。
她忍住痛起身上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父兄不会有错,他们不是你口中的奸邪小人。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祁家当年为了巴结太子,该使的阴招也都使过。你又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贬低我沐家。”
“看看看,你又误会了不是?我当然知道祁沐两家不过是一丘之貉,沐家以你为皿,饲养玉虫,祁家也利用女人对付仇敌,至于你我,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把刀柄,有用的时候拿出来亮亮,若是无用,便可弃如敝履,不管死活。”
他突如其来的坦然与和解,反倒叫人有些生疑,令人琢磨不透。
“所以,你说这些,只是为了让我难受?”
见沐莹雪光着脚,他突然伸手,将她扶到一边的木凳上,一抹熟悉的味道忽然传来,刹那之间,沐莹雪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
上一世她旧疾缠身,因为担心无药可救,天天数着日子过活,也害怕霍重山会无法面对。
在此期间,祁唯安不知找了什么由头,意外来府上找霍重山。他们刚好在廊上见了一面,祁唯安看出她睡得不好,留下一瓶药,她没多想,吃完后,头疼的病果然大好。
无论祁唯安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的的确确是救了她两回。
“你最好难受得满地打滚,这样不就跑不出去了?”
沐莹雪表情没有变化。
“算了,不开玩笑,实话告诉你,接下来的日子,你或许会死,或许会生不如死,但无论如何,你是有机会活下来的,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我没想过要逃,可我想知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身为祁家三公子,既无须为了什么功名利禄而奔走,也不用担心才华被淹没。
既是清修岐黄之术,隔世而居,为何又选择上阵杀敌,拼死也要赢得帝王的青睐。
我沐家不曾与你祁家有过多来往,可你三番五次将我救出,对我了如指掌,可别告诉我,你做这一切,是为了进宫谋逆。”
祁唯安长叹一声:“有时候,太聪明的人,就是更麻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