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翎这才恍然,为何昨夜安王同她说,让顾顺来置办新府牌匾一事,今日安王又头一遭去上了早朝,定然是安王昨天就知道,今日早朝德顺帝会下旨,封安王为太子。
石蜜见林洛翎愣了神,便笑着问道:“太子妃娘娘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还是来拜谢太后娘娘的呢?”
一句话点醒了林洛翎,她临出宫时,太后娘娘送给她一个玉匣子,里面装着太子妃印,当时她在宁远侯府,还纳闷呢,安王还未当上太子,太后怎么把太子妃印送给她了,这若是让旁人瞧见,免不了给她和安王殿下招惹祸端。
故而,她便将那玉匣子放在她装首饰箱子的最下面,任凭谁也没让打开过。
昨个倒是将这件事忘了和安王说了。
林洛翎明白石蜜的意思,顺着她的话,笑道:“得太后娘娘的看重,昨个从宁远侯府回了新府,又怕突然入宫,扰了太后娘娘的好梦,今日一早便来向太后娘娘拜谢。
还有一件事,心中拿不定主意,想征求一下太后娘娘的想法。”
石蜜一听林洛翎全然不提安王今早被立太子一事,即便得了太子妃的玉印,也没有拿大,反而遇事还知来和太后娘娘商议,心中甚为满意,说道:
“太后娘娘现下正巧没事,让碎月给她读古卷,也是无趣,倒是不如太子妃娘娘在侧相陪来的好。”
说话间,石蜜便将林洛翎迎入了景寿宫,路过的宫婢和太监倒是耳聪目明,一见林洛翎便行礼问安,称呼也改为了:太子妃娘娘。
林洛翎亦如往日那般平易近人,还礼让石蜜姑姑于前方行走,她与石蜜仅差半步,越发让石蜜觉得安王当真是慧眼识珠,选对了太子妃。
入了寝殿后,歪躺在软塌上的太后,眼角的余光瞧见林洛翎来了,便唇角微微扬起,朝碎月摆了摆手道:
“今日且读到此处吧。”
碎月收起古卷,给林洛翎行了大礼,毕恭毕敬地道:“拜见太子妃娘娘。”
林洛翎扶起碎月道:“父皇尚未赐封,碎月姑娘莫要折煞了我才是。”
石蜜扶着太后起身,端坐在软榻上,便有宫婢前来奉茶。
待宫婢退下去后,林洛翎这才跪拜道:“臣妾知道皇祖母心慈,念着臣妾为安王殿下挡箭一事,在臣妾临出宫时,赏了臣妾那么贵重的玉匣子,把臣妾惊得不知将那玉匣子藏于何处才好,原想着今日给皇祖母拿过来,又不知京城是否太平,思来想去没敢贴身带来。”
太后睨了林洛翎一眼,又听石蜜在她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肃然之色瞬时转为慈和之色,道:“既给你,你拿着就是,怎么?哀家赏赐之物,你不喜欢?”
林洛翎诚然道:“臣妾自然欣喜不已,就怕臣妾无福消受,平白给安王殿下和皇祖母惹了麻烦。”
太后不由得深看了林洛翎一眼,朝她招手道:“起身来哀家跟前坐着。”
闻言,林洛翎在画帘的搀扶下,起身去了太后身旁,只不过不敢在太后身旁坐着,而是毕恭毕敬地站着。
太后问她:“你怕哀家?”
林洛翎与太后对视,眼底清澈似可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