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驰不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林洛翎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贤妃之死、镇远大将军被流放这两件事都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因着蒋驰有公务在身,林洛翎知道眼下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最佳时机。
蒋驰知道的,安王应该知道的更加清楚才是。
她也明白,如果不是安王的吩咐,就算蒋驰的性格再是随心所欲,也不会轻易将她接到宁远侯府。
于是,原本就疲累的林洛翎只好再打起精神,唤画帘和香锦喊来一些她用惯的婆子丫鬟,将她认为有用亦或者是贵重之物重新装箱。
蒋驰站在殿门前,昂首看着斜挂在夜幕上的银月,清幽幽地道:“后门停着马车,翎儿妹妹让府中的侍卫将箱子装上马车,随你一同去宁远侯府。
我估摸着时辰,只怕你父亲母亲他们应该都被我父亲请去了宁远侯府。”
此言一出,林洛翎更加觉得事态紧急,蒋驰却不再和她多言,惹的林洛翎忧心安王的安危,反复追问了好几次。
最终,蒋驰才侧过首,笑着问她:“安王殿下是陛下心中内定的太子,你觉得陛下会让他出事吗?你莫要耽搁了,哥哥我是要去与安王殿下汇合的。”
闻言,林洛翎眸光闪了闪,朝蒋驰躬身一礼道:“我知道哥哥武功盖世,是个难得的军事奇才,我在宁远侯府等着哥哥和安王殿下安然无恙回来。”
蒋驰点头道:“哥哥我若无恙,安王殿下必然无恙,你安心在宁远侯府待着就是。”
声落,匆匆行至后门的车驾,随着一辆辆车驾驶离,所有的侍卫和婆子、丫鬟随行去了宁远侯府。
新府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到了宁远侯府的侧门,宁远侯夫妇早已焦急的站在门口等林洛翎。
林洛翎刚一下马车,蒋驰便和宁远侯夫人道:“孩儿将安王妃交给父亲母亲看顾,陛下私命在身,先行一步。”
宁远侯爽声道:“你且先去,告诉安王殿下,哪怕晋王攻入京城,只要老夫活着,必然会护安王妃周全。”
蒋驰微一颔首,跃上前方他侍从所驾的马车,马车飞驰而离。
林洛翎这才恍然明白了一件事,安王之所以让她今日搬离皇宫,是怕晋王领兵攻入京城,又怕她在新府,侍卫无法护她周全,才让蒋驰将她和她父亲母亲接到宁远侯府。
宁远侯常年征战,膝下唯有两子,宁远侯府虽大,却因常年无人住,有近半被荒废。
林洛翎和她父亲母亲以及两位姑母来了宁远侯府,又带了那么多侍卫和婆子丫鬟,偌大的宁远侯府人满为患,主子们尚且还好,粗使的婆子和小厮,只能在连廊、假山旁挂了帘帐,铺张草席凑合过夜。
幸好眼下正值酷夏,这般倒也清凉。
宁远侯夫人掌管府中事,素来森严,唤来府中管事说道:“命府卫二十人一队,每间隔三个时辰五队巡逻,来回替换,倘若府中有下人胆敢趁机耍钱吃酒闹事的,不要脸皮厮混的,抓起来打死丢去乱葬岗。”
贺堇春和林洛翎当即表明宁远侯夫人此举甚好,同时让贴身之人下去警告自己带来的府中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