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辩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她双手瘫软如骨头都断了般牢牢地挂在河壁上，顿时湿了眼角。她从来最看重在乎这双手，可如今，这双手没有一处完好，更已经残缺。

白莫辩哽咽道：“好，我不丢下你。”

花小刀察觉他抱紧自己，脸上顿时破涕为笑，“说话算话。”

“嗯。小刀，我们不坚持了，不是说要赌一次吗？”白莫辩抬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的手臂一点点从河壁中拉出来。

“白莫辩……”

“我们一起。”

白莫辩将花小刀的手紧紧握在手中，那过于软的触觉让他心如刀绞。花小刀转头想阻止他，冰冷裂开的嘴唇却触碰到更冰冷的唇，那种冷让她忍不住一个激灵，随即另一只手也被拉出，疼痛传来，刚有一丝清醒，两人便同时沉入了河中，被流沙裹挟！

白莫辩！

白莫辩牢牢地抱住花小刀，将口中的气尽数渡给她。

花小刀睁着眼睛，对上他清透的双眸，他目光温柔含笑，手将她抱得很紧。

一个激流卷过，花小刀在亲吻中慢慢失去了意识。

……

此时江弃寒、善舞和人间笑三人已经摆脱九王爷的兵马。

他们半道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青松派和无袖派的人，这才能顺利逃生。据领头的方恒和楚红丹所说，是欢喜门的人送信通知他们的，在得知天心阁有危险后，他们立刻赶来接应，终究是晚了一步。

可经历过那样惨烈的厮杀，不知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对江弃寒等人来说，他们晚来反而不是好事。

“欢喜门为何会通知你们？”江弃寒不知道其中的事，想了解敌友关系。

善舞接口道：“应该是金铃姑娘，上官玉救过她。”

在和楚红丹他们碰面的时候，她曾看到一名戴面纱的女子策马离开，身影很像金铃。想到她和天心阁的纠葛，避而不见是最好的选择。

“关中曾经是欢喜门的地盘，金铃给的河道地图应该可信，”善舞说完，对江弃寒道，“可有研究出上官玉和白莫辩的下落。”

他们如今趁着天黑想要找到上官玉和白莫辩，江弃寒认定花小刀他们定会选择河道逃生，已经研究了几个时辰地形。只是他们都找了快一个时辰了，期间还和九王爷的人交过手，再不找到，恐怕又将面临一场血战。

江弃寒看着月色下的河道，严肃道：“应该就是这里。如果阁主他们还活着的话，一定只能是这里。”

阿正闻言，当即拉出两条新做好的小船，继续下水。

他们出自十八寨熟悉水性，且这条河是通天河的一部分，如果在的话，应当能找到。

“找不到上官阁主和白先生，我们对不起于大哥！继续找！”

阿正在脱险后，便联络来了所有兄弟，当即二十几名汉子重新扎入冰冷的河水寻找。

方恒和楚红丹等人也继续调派人手。

人间笑和善舞同样轮番下水，江弃寒则独自在河道旁写写画画确定摸排过的地点。

上官敬跟他们奔波一路，此时坐在旁边歇息，脑海里想的却是离京前，江弃寒劝他时说的话——

“上官伯父，小玉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小刀，如果您真的疼爱她，就为她完成心愿吧。”

上官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如今却又面临要失去另一个女儿的局面，想到这，他不由得悄然抬袖抹了抹泪。

“找到了！”

忽然听到一声喊声，上官敬连忙站起身，在江弃寒等人团团包围的缝隙中，看到两道身影被阿正等人从水中奋力拉起。那两人用腰带绑在一起，花小刀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而白莫辩双眸睁着却已经面露死相，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