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中,女尸将军的哭号传来,凄惨悲凉。
白行川双手击前,不断释放出鬼火,突然心中一凛,这女尸将军在鬼火中渐渐消失,却散发着一股寒意的怨念。
一切散尽,他拧尽鬼火,眼前一切,都化为乌有,女尸将军,终于败了。
“师兄!师兄······”春花挣扎爬起,抱住姚传重,忍不住改口,“相公!”眼泪落下来。
白行川收手下沉,平复力量,翻过身来:“师傅!”
长安、孟忘、壮壮也赶来:“姚师傅······”
画卷飞出,“哗啦”摊开,知书随即现身,乌发红唇,她伸手到姚传重的脉搏一抵,摇了摇头:“油尽灯枯。”
“不!不!”白行川叫起来,将知书的手握住,瞪向她,“知书前辈,你一定还有办法为师傅续命的,你一定还有办法的!”
知书摇头,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办法,白行川,好好跟你师傅告别吧。”说罢,化为了画卷上的美人,画卷徐徐收起,回到了长安的袖口中。
“师兄!相公!相公啊!啊啊啊——”春花又是师兄,又是相公的哭号起来,泪水湿了脸上的血迹。
白行川在心里大叫:“火松鼠,火松鼠,你能不能救救我师傅?”
“知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油尽灯枯,我也没有办法。小白,生离死别,是人世间必须要面对的事,人要学会好好告别。”火松鼠的声音难得温和。
白行川一下愣住,整颗心都空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姚传重会不久于人世间,可日子依旧这样过下去,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离别,终究是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任何准备。
白行川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师傅······师傅······”
“相公,相公,啊啊啊······”春花抱紧姚传重,哭得像一个孩子,脸上血泪混合。
其他人也难过至极,低低叫道:“姚师傅······”
姚传重眼睛慢慢睁开,脸色苍白虚弱,望着周围的人:“都不哭······”
“师傅······”白行川一想到姚传重要离去,他再也见不到师傅了,心如刀割,扑通跪下。
姚传重的声音像微风一样,道:“小川······接下来的日子,注定······是艰难的······但······无论······再难,也要······走下去······”
“我不要,师傅,我要你陪着我一起走,我不能离开你。”白行川浑身颤抖,嚎啕大哭,俯下身,一把抱住姚传重。
姚传重脸色苍白:“别说小孩子话······记得······封印了魔临······到我坟墓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放心······”
“不,不!”白行川死命摇头。
“相公,你不要再说了,啊啊啊——”春花大哭,满脸扭皱。
姚传重的手颤抖着,摸了摸白行川的头:“师傅,真的······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他的眼睛看向春花:“娘子······也许······我能感受到······你爱我了······你要陪着行川······一起走下去······我对不起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好好爱你,爱你······一万年······好不好?”
“不!不!”春花摇头,泪流满面,“我不要下辈子,我不要一万年,我只要这辈子,哪怕一年,一年!”
姚传重虚弱笑笑,抬起手,颤颤巍巍,抚摸到春花的脸:“别哭,我给你说个笑话,我当时听到······也笑了······好久,你也······笑一笑······”
“不要,我要你活着······啊啊啊······”春花握紧了姚传重的手,让他的手紧紧贴住她的脸颊。
姚传重的眼神开始泛散,盯着春花道:
“从前,森林里······三只小动物在聊天······小猪说,现在流行用昵称······你后你们就叫我小猪猪······小兔说,好,那我就叫做······小兔兔。小鸡一脸不高兴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姚传重最后的“了”字,像是从呜咽的喉咙里,发出最后的一声,极为挣扎,他闭上了眼,抚在春花脸上的手,忽然松开了。
“啊!相公!啊!”春花脸上一愣,紧接着哭叫起来,松开姚传重的手,双手抱住他摇晃,姚传重的手就从她的脸上落下。
白行川看着姚传重的手从春花的脸上垂下,他整个人凝注了,眼泪刷的流下:“师傅······师傅······师傅······你在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