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莽篡汉以来,人心惶惶,天灾人祸连连不断,幸逢光武帝刘秀赤眉起义,又续大汉国祚又百年。
历经光武中兴、明章之治、永元之隆,又有女主邓后“和熹兴汉”,把个东汉治理得欣欣向上,到了汉安帝手上,东汉已传至六世,却是由盛转衰,有了日暮途穷之势。
安帝晚年更是天下民怨载道,到了顺帝之时,虽有阳嘉新制中兴之态,却终难挽大厦之将倾,传至桓帝手中,更是祸起萧墙,有了党锢之祸。
……
官道之上,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儒扑地大哭,哀嚎不止,手指苍天叹气道:“陛下何以糊涂至此,竟然让那阉人掌权,称那张让一介阉宦为父,我大汉的天下就要乱了!”
一旁的百姓认出这地上的老者,正是此地郡县鼎鼎有名的儒士,见他这般模样不禁稀奇问道:“究竟发生何事,让这袁老儒何至于这般不顾礼仪,在这官道边仿若是泼妇撒野一般?”
“哎!你这消息不灵通,朝中发生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难不成是又要增加税收?我家现如今五口人连个温饱都顾不上,再若是加税,怕是也活不成了。”
“倒不是加税之事,而是前几日,陛下竟然册封宫中的五个宦官为侯。”
汉子听说之后,啧啧称奇道:“没成想宦官都能成侯爷了,那些大将军在战场上挨上个十刀八刀还未必能够成侯爷呢,他们倒好,就挨了那么一刀就成侯爷了!”
“看你又说浑话了,既如此容易,你怎不到宫中去挨上一刀?说不准也能成个侯爷呢。”
汉子急忙摇手摆头说道:“罢了,这福分就算给我,我可也享受不起。”
众人看着地上的袁老儒还在不停叫骂,把那宫中的宦官都说成猪狗,平日里讲经论道的嘴巴,此刻说的都是极其恶毒的语言。
下一刻,忽然一队人齐刷刷赶来,中间还簇拥着一架马车。
“我的乖乖,好大的排场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人来了。”
“这你都不知道,咱们这乡里头有这么大排场的,除了张县尉家以外还有谁人?”
“你说的是那位宫里面的内侍,沾亲带故的张县尉?”
“不是他家,还能是谁?现如今人家的那位老舅爷在宫里头得了势力,只怕是连县丞都不放在眼里。”
两人正在谈论之时,忽然那些马车旁的奴仆上前将路旁的众人轰散,原本正在谈话的汉子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一脸怒意正要起身争执,却被一旁的人扯住,在耳边悄声道:“咱们就是平头老百姓,可惹不起他们,还是忍下这口气吧,省得到时候还要自己惹上官司。”
汉子听到此话,也只能愤愤不平的退开,片刻之后就见到其中一个奴仆,走到马车一旁说道:“主人,那些不相干的已被我们给轰散了。”
只听见马车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干的还不错,既如此还不服侍我老人家下马车?”
仆从连忙答应,随后就单膝跪地,匍匐在了马车一旁,只见马车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个身穿绫罗,身材矮小,面容阴鸷的三十左右汉子。
他一脚踩在了马车庞奴仆的背上,被另外几个奴仆搀扶着走下马车。
张县尉看向了袁老儒,不屑地问道:“就是你在这里诋毁宫中的几位侯爷吗?”
此时的袁老儒也站起身来,打理了一下衣服,不愿在这等小人面前失了仪态,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正是老夫。”
张县尉拍了拍手,冷笑道:“好一个老儒,你可知道敢诽谤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你若聪明,就该狠狠的磕几个响头,说上几句好话当做赔罪,我还能当你是年纪大糊涂了,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