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闻言更自顾自大笑,等笑够了才冷冷开口,“皇上有多狠心,叔父不是应该比侄儿了解的更清楚吗?当年立储之争,明明叔父更出色,但坐上皇位的为何会是皇上?侄儿同叔父一样都是不祥的双生子之一,当年金妃在您和皇上之间选了皇上,如今的珍贵妃也在侄儿和四弟之间选了四弟。
金妃做出选择时,皇上应该是知情的吧?皇上要是真的仁善,叔父您现在也就不必日日易容,四海为家了!他明明一道圣旨就可以赐您荣华富贵,但为了维护他当年的祥瑞之说,却迟迟不肯与你相认。
说到底,皇上就是从心底里厌恶双生子。因为厌恶,所以才在我一出生时就将我丢到了南疆,整整十三年不闻不问。因为厌恶,才会纵容珍贵妃和四弟出手几次置想要我于死地。
所以说,让四弟代替我是皇上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我即便现在赶回南疆,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在苏家安安稳稳做个护院,远离朝廷纠纷,日子也照样过。”
墨白嘴上说的虽好,但是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他。自小就跟着将士们上阵杀敌,那种融在骨子里的热血是不可能轻易就消退的,只是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做事太过分,让他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云深撇嘴,将墨白的情绪尽收眼底,他状似伤感地在椅子上坐下,重重叹了口气,“云逸啊,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再去南疆,那老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老衲听闻皇上此次对通州的疫症很上心,对老衲那个倔强的徒儿也很感兴趣,说不定疫症一经控制,皇上便会召见婠婠入京,到时候婠婠要是入了京城哪家公子少爷的眼,那为师可就拦不住了!”
“你胡说!”墨白突然开口,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不仅红了脸。
“苏婠婠不过是个穷乡僻壤之地的野丫头,皇上怎么会召她入京,再说了,她又没什么特别的,即便入京了,又有谁会看得上她?”
“哦?”云深挑眉,“老衲的徒儿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吗?若她真同你说的那般平平无奇,你又怎么会惦记四五年,如今还特意给她做护院,甚至为了她还不惜拿自己的身子做赌注去驱使蛊虫?依老衲看啊,她倒不是没有特点,相反她的所有特点都长成了你软肋的样子!”
“叔父,你一大把年纪了,说这种话也不知道臊得慌!”墨白脸色通红,不由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突然想到这个杯子是苏婠婠惯用的,里面剩的水还有可能是苏婠婠喝剩下的,他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我不是为了她才去苏家当护院的,也不是为了她才动用蛊虫,叔父您别乱想。”
云深逗弄够了墨白,神色才又恢复了严肃,他拍拍墨白肩膀,语重心长道,“云逸,苏家姑娘并不简单,她以后的路肯定还会更远,老衲知道你对她的情义,但在现实面前,光有情义是没用的。你要强大起来,才能有能力去争取她,老衲如今也帮不了你什么,只有靠你自己了!”
墨白疑惑,自己对苏婠婠有情义吗?嗯......似乎是有的,情义,情义,想到这个,墨白的心就开始砰砰乱跳。
“傻小子,老衲的徒儿现在可是一个人在厨房帮你做饭呢,你还不赶紧去帮忙?”云深见墨白在那里傻乐呵,不由推了他一下。
果然还是小孩子,对感情没什么觉悟,不过既然侄儿有意,那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怎么说还是要搭把手。
毕竟墨白在通州能待下去的时间也不久了,得赶紧给两个孩子制造独处机会。不然以后要是三年五载不得见面,苏婠婠忘了墨白那可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