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诗黛拉征用了闲着没事的弗洛伦斯,从早市添置了近几天的食材。
“哎,你这花都开败了,挂在门上多萧条的,没有新年的样子。”放下东西,弗洛伦斯挥了挥有点酸疼的胳膊,对阿诗黛拉的“花圈”发表评价。
“哦,前些天做的,你摘下来吧。”阿诗黛拉回答。
她清点着买回来的东西,将它们一一放进橱柜里。
那是前段时间买的冬礼日花环,后来被她装饰上了赛维亚菊。近一周过去,花朵已经不再精神,凋敝泛黄了。
弗洛伦斯于是将它摘了下来,扔到了外头的垃圾堆里。
“新年有什么愿望么?”阿诗黛拉随口问。
“嗯…考上文法学校。你呢?”
“活下去吧。”阿诗黛拉随口笑道。
“这算是什么愿望…”弗洛伦斯显然并不理解。
她咕哝着,在帮完忙后,很快脚底抹油,跟阿诗黛拉打了声招呼,几个呼吸就跑没了影子,不知上哪里去了。
阿诗黛拉摇了摇头,乘坐公共马车,前往贝克兰德桥区。
她已经跟艾利安打好了招呼。由于“记录”的能力在最近有所消耗,而距离新年却还有近一周的时间。她打算趁现在补上一点,好让自己一直处于满配的状态。毕竟,调查任务还在继续,罗吉·卡瓦拉罗也不会等到过完年再出现。
艾利安没什么事,自然对她的来访表示了欢迎。阿诗黛拉轻车熟路地推开解药酒吧的门,银铃轻响,艾利安还是趴在吧台的角落。令人惊喜的是,缇薇拉也在。墨发红瞳的吸血鬼笑着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上午好,小阿诗黛拉。”缇薇拉说,“我是不是该感谢那群血族?如果不是他们效仿人类举办新年聚会,这两天我也不会频繁往城区跑了。我听艾利安说你今天要过来,所以就早了一点出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嗯,很惊喜。”阿诗黛拉笑起来。
“唉,聚会最没用了。”缇薇拉毫无形象地往后一靠,椅背晃晃悠悠,却并不倾倒,“跳跳舞啊,喝喝血啊什么的。可我每次都要代表叔叔露脸,听大家子爵大人长、子爵大人短。真是,明知道我私底下是個什么样子,累不累啊。”
阿诗黛拉微笑:“没办法,这种场合下,你代表的是米斯特拉尔家族的荣耀吧。”
“可不是吗,”缇薇拉说,“我可以不伟大,但是我有一个伟大的姓氏。好吧,你们人类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宴会场也是战场’,就当我是为家族的荣誉而战了。”
“商场如战场…?”阿诗黛拉和艾利安异口同声,都带着些许迟疑。
“好吧。”缇薇拉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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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的真爱怎么样了?”
这时候酒保还没上工。缇薇拉徒手开了瓶红酒,给艾利安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阿诗黛拉则只能给自己倒了杯冰镇柠檬水。
“最近在,参加葬礼…”艾利安的睫毛很长,加上还算清秀的气质,垂着眼的时候,能看得出几分文艺感的忧郁,“尼根公爵突然死了,夫人继承了一部分遗产,但是土地和爵位按照制度,都是由长子继承。她在前几天送走了小儿子,没有继承封地的他,带着钱财和仆人,前往南大陆去了。夫人甚至没能劝说他在贝克兰德停留过这个新年。
“唉,殖民地那边冲突不断,幼子第一次离家便去了那么远,她怎么能不难受呢?”
“不错嘛,看来你最近都陪在她的身边咯。”缇薇拉对土地贵族的权力交接没什么兴趣,用没心没肺的语气评价道。
“是啊,”艾利安说,“等把他们都送走了,我才能好好地追求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