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神秘学研究社(1 / 2)诡秘:逃离时间之影首页

进入活动教室,阿诗黛拉如往常一样,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故意做出气质忧郁沉凝的样子,仿佛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她隐秘地扫过周围,少年少女们窃窃私语着,三两成群地落座。

阿诗黛拉对自己周围的一圈空位无动于衷,咬着铅笔开始回忆社团中她比较熟悉的那几个人的基本情况。

乔治娜文法学院是鲁恩贝克兰德最好的公立文法学校之一,两年制。在阿诗黛拉的理解中,这里类似大学的预科。

由于真正的贵族们大多会聘请专门的家庭教师负责子女的教育,或者送子女去私立的文法学院或寄宿学校就读,公立文法学校的学生主要来自中产家庭,少数来自普通工薪家庭。在助学金制度并不发达的这個时代,处于贫困线上的家庭很难负担起文法学院的学费开支。

“下午好,阿诗黛拉。最近过得还好吗?”

终于,有个年轻的人主动坐在了阿诗黛拉的旁边。他黑发褐瞳,浓眉琼目,气质温暖如阳光。

“下午好,会长。”阿诗黛拉声音平缓地答道,“你可曾听说,流淌不息的塔索克河里,禁锢着无数徘徊不去的幽魂。每个沉入河底的人都背负罪孽,无法超脱。昨晚,我在河里死去,凌晨才爬上来。那寒冷的水警示着生命脆弱。死亡让我深思,如同河水深沉,让我更懂得珍惜每个清晨的苏醒。”

这是绝对的实话。被阿诗黛拉用谜语人的方式一通加工以后,就更没有人会相信了。

“叫我安德鲁就好。”出乎意料地,对方既没有露出看到精神病的荒谬眼神,也没有因为阿诗黛拉飘忽而诡异的话语而陷入惊悚或沉默,他只是很自然接过话头,“赞美女神,很高兴今天看到的你还活着。”

“我也是。”阿诗黛拉微微点头。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她在心里小声补充。但是介于原主时常神情恍惚地说怪话,她也乐得遵循。

“今天没有同学预约做神秘学相关的展示和分享,自由交流时间过去之后,这次活动应该就结束了。”安德鲁放低声音,阿诗黛拉从他的语气中品出了一丝紧张,“一会儿结束之后,你可以留下来一会吗?”

嗯?阿诗黛拉在心里挑了挑眉。这是什么,年轻的爱?

她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家庭条件很好,参加了几次地下的那种神秘学聚会之后,已经得到了魔药。现在应该是一名序列9的“战士”。加之性格和相貌都相当不错,在学校里十分受女生欢迎,对阿诗黛拉也多有关照。

这个社团人数不多,两个年级加起来有三十多人,本质上就是一群爱好神秘学的高中生们聚集在一起,学习赫密斯语,研究通灵占卜,尝试解读罗塞尔的笔记,偶尔讨论一些道听途说来的灵异事件和隐秘历史,总体上相当的正常且合规。

但是其中有几位核心成员——以会长安德鲁·克雷伯为首,他们结伴参加过几次贝克兰德的地下神秘学聚会,或者本身家庭和教会有些关系,已经真正触摸到了非凡世界的大门。他们常在社团集会外打着管理组的名义私下交流非凡世界的内容,简称搞小团体,你们偷偷喝魔药不带别人。

阿诗黛拉则处于这个核心的边缘。原因是她熟练掌握着古弗萨克语、赫密斯语和古赫密斯语,擅长各种占卜,对于第四纪的历史也有相当的了解,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例如,今年社团招新时,阿诗黛拉被其中一个叫做杰尔德的家伙刁难,一个人被晾在招新摊位上整整一个下午。

“毕竟啊,你作为一个女人,肯定比我更会‘招徕客人’啦,哈哈哈哈哈!”

这位“风暴之主”的信徒在嬉皮笑脸地丢下一句隐含着骚扰意味和刻板印象的话语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阿诗黛拉嫌枯坐无聊,自己又显然并不擅长说话和社交,干脆在桌边立了一张纸板,上面写道:星盘占卜,十便士一次,入会者免费。

然后她就坐在贝克兰德时落时停的雨幕里,安安静静地给来往的参观者和同学们画了近六个小时的星盘,从下午画到太阳落山,高强度地提前扮演了序列7“占星人”。她眉目清秀,气质疏冷,就连眉宇间被迫营业的阴沉都似乎有种厌世的忧郁美,令得不少人为她停驻。会长安德鲁看着新增的成员名单喜笑颜开,公开表扬了那位抓她来顶班,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快活了一下午的“水手”杰尔德。

关于自己早就成为了非凡者这件事,阿诗黛拉暂时并没有告诉社团中的任何人。原因很简单,“学徒”途径的非凡者在鲁恩相当稀少,她无法解释魔药配方的来源,也不愿意轻易泄露母亲的身份,担心招来可能的灾祸。但是“学徒”途径作为一个强大的法师序列,一位序列8的“戏法大师”的灵性强度已然十分不错,在占卜和仪式魔法上吊打“水手”和“战士”们。

话归正传,安德鲁让我留到会后做什么?总不可能是真的要告白吧。

倒不是说阿诗黛拉对自己的魅力毫无自信——虽然她性格孤僻、情绪起伏、精神恍惚、情商堪忧…呃,但她也在同龄人中算得上冰雪聪明、知识渊博。加上相当不错的相貌和清冷疏离的气质,尽管总体上不讨人喜欢,但要是全然没有追求者,那也是令人诧异的事情。

不过阿诗黛拉回想了一下,感觉这种可能性不高。毕竟……

“安迪*~!”

一位长相明艳的少女噔地坐在了安德鲁的旁边。她有一头橘红色的微卷长发,眼眸墨绿,气质骄矜,嗓音甜美。

阿诗黛拉默默将目光移向另一边,并不想理会这种未成年人之间的无聊争端。

见安德鲁果然将脑袋转过去,那少女得意地扬起眉,又瞬间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捧出一本笔记,露出有些羞赧的可爱神色,“呃,关于古赫密斯语,有些词汇和赫密斯语很不一样……”

怎么有种祺贵人说自己心慌,借口请走皇上的错觉……阿诗黛拉有端联想,阿诗黛拉开始憋笑。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让安德鲁赶紧滚。

看到阿诗黛拉隐约勾起的嘴角,女孩眼中闪过一丝不爽的神色。但仍然带着娇艳甜美的笑容,向会长安德鲁请教着十分浅显的问题。

这位少女叫做莱娜·诺兰,父亲是个涉及进出口贸易的商人,身价超过十万镑,也许更多。作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富家小姐,她分明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舔狗众多,却不知为何总对阿诗黛拉隐含敌意——明明安德鲁对谁都好。不过,阿诗黛拉没有一点跟未成年计较的心思,更别说屈尊下场宫斗了。

蓝颜祸水啊……她微微摇头,心里笑呵呵地感叹。

“说不定,”阿诗黛拉在心里脑补,“要是他俩在一起之后吵架了,大小姐会说:‘你可别忘了,这魔药到底是谁给你买的!*’,噗…毕竟,序列9的魔药凑凑还能出来,序列8的魔药配方加上材料,价值估计要超过一千镑,这是普通中产家庭一年收入的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