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密函,公主揉了揉眉心,有些忧心的问策:“徐先生,仅凭我们定州怕是自保都难,九皇姐曾给我来过信,说是希望我们几个公主可以联盟抗敌,你看如何?”
那位褐衣中年闻言忖度着走了几步,捋了捋胡须慎重道:“公主,在下请问,您是只想自保存身,还是有意争一争那个位置?”
十四公主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然无语,徐先生却躬身一礼拜道:
“在下明白了,公主不是不想,而是觉得实力不足;但这都不是问题,钱粮总有办法赚,兵马总有办法招募,怕只怕没有那个心思。
那样早晚会被吃干抹净,运气好些也至多是保留封地,既然公主有意,在下当竭尽全力助殿下登临巅峰。”
“先生既如此说,那便是有注意了?”
了解徐先生谨慎的性格,十四公主面生喜色,若有希望问鼎至尊,她也不惜奋力一搏,连忙询问对策。
徐先生看着墙上的舆图缓缓道出:“当今局势,诸皇子中,有四等位次,其一等者,疆域广袤,土地肥沃,百姓众多,钱粮兵马皆足,此等中有四位皇子。
其二等者,疆域不大,却有雄关,矿产商贸,自给钱粮,只是缺少兵马,或无能臣,此等中有四五位殿下,虽有争雄之力而有所缺。
其三等者,疆域不过一州,兵马不过数万,或有农商而缺矿藏,或有矿产而缺经营,不能自给亦难自保,此为下等。
其末等者,封地尚无,安有争雄之力,皆待帝崩之后,占据郡县自称为王,此等大多为外戚所弄,不足为虑。”
“先生所言甚善,以先生所论,我为第三等,既缺兵马又缺钱粮,为之奈何?”十四公主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实力太弱。
不过徐先生却不以为意,反而洒脱的笑道:
“岂不闻,受之者,因之亦弊之,疆域太广,掣肘便更多;势力太大,便会滋生骄慢,视天下若无物,反而会骄兵必败。
一等藩地必先欲收服二三等藩地而后再斗,九公主便在谋划此事,其藩地实力虽不及一等藩地强大,却是二等藩地中少有的能自给自足的疆域。
我等初期当先与九公主联合,寻机再收纳两州之地,有二十万兵马足可自保,南方永州是永王封地。
永王是您的胞弟,久病缠身又无子嗣,您大可代其行政,再东合安王、宁王,连泾河巴山一线以之成势,积势不发,十年而后用兵。
进可以取膏腴之地,退可以据海而守,若能取得水泥配方和诸葛连弩等新式武器图纸,那夺位胜算便可再添三分。”
“这些图纸都在父皇手中,父皇一直看的很严,大皇兄他们谋划了十多年都没有得手,我们~唉!”
十四公主失落的神色毫不掩饰,徐先生还未来得及劝慰,就有一道女声传来:“殿下何必忧心,就算没有那些,我们还有圣水教不是吗?”
出言的正是在牙行买走女奴的容夫人,阳陵城官宦大族都知道她是十四公主的座上宾,却没人知道民间流传甚广的圣水教是她的手笔。
见公主还欲出言,容夫人忙摆手制止:“欲成大事,岂可心慈手软,圣水教训练的卫士你可随时调动;各大势力都有我们安插的探子,若有需要,他们随时可以是刺向敌人的尖刀。”
徐先生见容夫人交了底,也是难得的郑重躬身向容夫人一礼:“既得容家如此尽心布局,徐某肝脑涂地必定辅佐公主成就大业。”
“先生客气了,先生有宰相之才,有先生相助,公主大业可成,天下可安,黎民百姓也能少受些涂炭之苦。”
得容夫人赞誉,徐先生连称不敢当,他们这边在商业互吹,宴会那里却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哟,老几位都在啊,伯明老弟这是哪里讨来的美姬,愚兄初到阳陵,正缺个知暖知热的侍女,不如让于我如何?”
说话间,一位剑眉星目的英俊公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淡定闲适的从容,仿佛狮子游于原野,含威不露,似乎天生带着无敌般的气势。
从围观的公子们恭维的话中得知,这位公子是虞国公家的世子,别说在定州这小地方,就算在京城都是顶流勋贵。
没有任何意外,在世子的示意下,侍卫递来一张万两银票,金锐虽有些不甘,但还是挤出了标准的笑容接下。
南宫仙全程都是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命运的微笑,若自己不在,徒弟这命运可不就像是溺入长河一般随波逐流了嘛。
若是普通女子被这么买卖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一死了之,但凡人又有几个敢正面死亡呢?最终还不是大多苟且偷生的忍下。
看到凡人命运的悲苦,南宫仙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要是忽悠不了这个世子,那就不好意思了,大不了送他去轮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