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山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变再变。
别说陈光耀这个外来女婿,就连徐瑶这个亲闺女都心虚得赶紧站了起来。
“爸,你回来了。”
“……”
徐南山冷着脸没说话。
幸好他这个单位房,门口不算宽敞。
要不然非得看笑话不可。
他身后那老头走进屋里,听到了徐瑶打招呼,便也打了个招呼道。
“这是徐瑶吧?都长这么大了?这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万伯伯。”
那姓万的老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陈光耀身上,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
他看陈光耀的年纪和徐瑶相仿,衣着打扮虽不浮夸,但是用料版型考究,一看就是百货商场里的新款式,不是那种农村自己拿布裁剪出来的衣服。
只不过陈光耀的皮肤又有点黑,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高干子弟,倒像是个农村小伙。
这姓万的老头拿不准陈光耀的身份,只能转头笑问道。
“老徐啊,这个小伙子是谁啊?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
徐南山看了陈光耀一眼,心里只觉得火冒三丈。
小年轻他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这么年轻的,这大白天的在老丈人家的客厅就嘴儿起来了。
这要是他不回来,还不知道能闹出什么名堂,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偏偏徐南山现在就算是炸开了锅,这屋里始终是有客人拜访,在外人面前,他的脸面怎么能丢。
想到这里,徐南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叫陈光耀。”
“陈光耀?哟,这名字不错,起得周正,小伙儿长得也周正。”
那老头见面就夸了一句,不等徐南山介绍就伸出手道。
“我叫万贤儒,和老徐是一二十年的老战友,老朋友。”
“万伯伯,您好。”
见这万贤儒已经伸手了,陈光耀自然不能愣着,赶紧伸手去和他握了握手。
如果说老丈人徐南山,身形板正,眉宇之间带着一点不怒自威的威严肃杀之气。
那这个万贤儒就显得和蔼了许多。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身形也明显有些发胖,看起来没那么锐利。
不过陈光耀也是混迹商海这么多年,一看万贤儒这说话做事的架势就知道他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
这个万贤儒虽然逢人说话就带笑脸,但是说话做事都占据主动,显然也是个笑面虎。
万贤儒显然看得出陈光耀和徐瑶的关系不简单。
毕竟这屋里也没外人,他虽然没有看到两人刚才在沙发上打滚,但也看得出两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大概猜到了两人应该是情侣,便问道。
“小伙子,以前没见过你啊,第一次过来串门?”
“对,这是我第一次来省里。”
“是吗?你还是外省的?”
“不是,我是松安市的。”
“松安?松安市哪里的?”
“津口县的。”
陈光耀没好意思把自己的村生产队说出来,毕竟他说到县城的时候,就注意到老丈人脸色有些发青了。
果不其然。
那万贤儒听到陈光耀说他是从一个小县城来的,脸色顿时也精彩了起来,甚至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看人看出身,哪有高门大户住在什么小县城的?
万贤儒笑着和徐南山打趣道。
“这小伙子不错啊,一看就是踏实肯干的老实人,老徐啊,你眼光真好。”
这嫁女都是往高嫁,哪有往低嫁的。
徐瑶这身份条件,随随便便就能找个高干子弟嫁了,一辈子无忧无虑不说,亲家还能对徐南山有所帮助。
偏偏徐瑶现在找了一个乡镇小青年,这属实是过于深明大义,过于通情达理了。
徐南山怎么会不明白老友的讽刺取笑,脸色一下子真是阴沉得可以。
不过他本身也没怎么管这个女儿,再加上现在徐瑶和陈光耀都在一起快一年了,他还能说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万贤儒是个人精,一看徐南山气得脸色发青,就知道自己这玩笑有点过了。
当即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
“说回正事,老徐,水泥厂的这个项目,你尽快定好随行的人员,我们把手续过一下。这次去香江,不是隔市跨省,买票这些还是比较麻烦的。”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一个人去?不带个专家顾问?要不然至少得带个翻译吧?”
“专家顾问?翻译?”
徐南山冷着脸,心里正觉郁闷。
这次那个吴老板的水泥厂项目,除了那两个老外是假的,内部也有人里应外合。
他们找的翻译也被那个吴老板收买了,要不然就那两个临时串场的老外还能说出什么专业的话术来。
一想到这里,徐南山还真不太乐意去找这些所谓的专家顾问。
只不过老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
他本身对水泥建材这一块也不太了解,的确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内行人帮忙指点。
这要是没发生这种事也就罢了,但是这次差点被那个香江老板骗了,让徐南山顿时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正当徐南山一时半刻之间拿不定主意,正在想该去哪个学校找个专家教授的时候。
在沙发前面的徐瑶和陈光耀耐不住性子。
徐瑶拉着陈光耀的手,就要把他往屋里领。
本来她这个举动是想让出沙发的位置,让徐南山和万贤儒有一个可以聊正事的地方。
没想到万贤儒一看到徐瑶牵着陈光耀的手,顺口就玩笑一句。
“哟,这手都牵上了?你这丫头可以啊。”
这话一说,瞬间就把徐南山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徐南山看着和徐瑶手牵着手的陈光耀,突然心里莫名的泛起一丝怒气。
一想到这小子闲着没事就祸害自己闺女,徐南山眉头一皱,干脆指了指陈光耀说道。
“这次考察,我把他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