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指了指道:“你已学得极像,这几页,能赠与我吗?”
晏旭差点脱口而出“能”。
只要别来刨根问底,怎么都能。
幸好,话到嘴边及时咽住。改为斯斯艾艾、恋恋不舍、纠结犹豫……
赵北晴见状,也不想再为难人,便遗憾地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欲离。
晏旭拿起那几页,追了上去。双手递给她,神色郑重再郑重:“得之不易,好好保管。”
赵北晴的双眼立时璀璨如星辰,忙不迭接过,小心翼翼捧在胸前,连声道谢。
晏旭笑着,有些牙疼似的笑着,将人给送了出去。
及至其身影消失不见,遂转回屋内,背靠门板,剧烈咳嗽,冷汗如雨。
却也暗暗庆幸:幸好赵北晴年仅十岁,还是个小孩子!
这要换了陈县令、童夫子等人,今日不被当成老妖怪断断无可能。
看来,日后还是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再露出“狐狸尾巴”了。
而赵北晴,意外又得几页那人的字文后,欢喜得都忘了来意。
直至回屋,月芽主动来请缨。
“大小姐,论起轻身功夫,奴婢比鹅梨更强一些。且此事只需快去快走,并不需多耽误时辰,您就让奴婢出马去立这一功何如?”
凭什么人人都有事做、都忙成陀螺,唯有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啊?她有这么废物吗?
鹅梨在旁一听,就想阻止。
可嘴还没有张开,就见自家大小姐点了头。
月芽立刻欢呼一声,从大小姐手里抽出信封就要走。
鹅梨只得先唤住月芽。“重新找信封,将口给封住。”
“知道啦知道啦,就你啰嗦。”月芽连连答应着,还冲鹅梨做鬼脸。
这让鹅梨将后面想叮嘱的话,都噎了回去。
月芽蹦蹦跳跳地去忙活。给信封封口、换了身黑色夜行衣、蒙上了面、带上了迷药粉,利利落落地一闪而没。
鹅梨见状,这才放心。沏盏茶端去大小姐手边,才发现大小姐似乎一直在走神。
自打进屋捧着几页纸捂在胸口,坐进椅中就望着窗外,这都过去有一会儿了,还依然是这副状态。
“大小姐?”鹅梨轻唤。
没有企图为大小姐收拾那些纸张和书桌。
但凡大小姐没有吩咐的话,她们都不能随意乱看、乱动,更不能帮忙收拾。
大小姐喜欢自己归置一些物什,方便一找就到。
鹅梨见仍没唤动,心里微微紧了一下。伸出五指在大小姐眼前晃了晃,这才将大小姐给晃回了神。
于是,就将月芽已经出发去送信的事情做了禀报。
赵北晴瞬间睁大了眼睛。
是,月芽活泼机灵、鬼主意多,擅于应变;但这事更适应鹅梨去做。因为她做事稳重、细致谨慎、顾念大局。
“为何不是你去?!”赵北晴斥问。
明知是如此大事,鹅梨怎能这般不分轻重?
鹅梨双膝软倒,垂头请罪。
是她错了,是她没有注意到那时自家大小姐在走神,是她也不太忍心让月芽失落……
“起来吧,是我自己的错。”
鹅梨膝盖落地声,提醒到了赵北晴。她缓缓吐出口浊气,出声将人唤起。
然后将那些书页都收进匣子放好,再走到窗边,望着已暗沉下来的夜色,轻轻皱起了眉头。
月芽啊,你可千万不能出纰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