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坊的女工大多数都是随着夫君进入青云宗的家眷,修仙之人没有断红尘的说法,像阮墨渊这样拖家带口的弟子有许多,宗内虽然特意划了一座山头给外门弟子的家眷,却是不包伙食的,宗内不养闲人,就算是凡人也要做些杂活抵工。
女眷们做起绣坊的工作来轻车驾熟,云昭虽然刚来不久,但依着规矩办事,上手很快。
今日绣坊的气氛似是大有不同,向来和蔼的管事面色沉沉,前来交工的女工们也格外多,像是忽然被召集起来一样。
“今日这是怎么了?掌事忽然叫咱们过来一趟,是谁的绣品出差错了吗?”
云昭听见身后的女工问道,一时间也竖起了耳朵。
“哪能啊,管事心善,仅是绣品出点差错的话怎会将我们都召过来,好像是丢东西了!”
“听说是一位内门仙子的物件,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偷仙人的物件......”
云昭看见蔡茵茵捏着篮子的手指用力,指尖泛白,掩去了眼中的神色。
她没收到召集令,绣坊给女工传话都是用的传话符,应当是挂在门口的,但她今日出门的时候门口空荡荡的,连阮墨渊都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
“......大家都是随家人来青云宗做工的家眷,绣坊平日待诸位不说特别好,但也未曾克扣过各位工钱,也不曾逼迫过各位做不愿意的活计,近日绣坊物件失窃,对绣坊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各位就算不想在绣坊干了,也要替自家青云宗弟子的前途想一想,若是查出来,可就不是你一个人赶出绣坊这么简单了!”
低着头的女工们立即窃窃私语,有胆大的东张西望,似是想要找出偷盗者。
管事许久不说话,有人以为这是在给她们一个检举揭发的机会,议论声渐起,终是有人扛不住压力,面露迟疑,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见差不多了,管事与刑罚堂的弟子商量了一阵后,将所有人分开审问。
云昭的脸色说不上好,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即便是没有生病,任谁在发现噩梦变成现实的时候脸色都不会太好。
这个噩梦很长,持续了好几天的时间,有些细节她不太记得了,但有些结果却是在梦里清晰明了的。
云昭交代完这几日的行踪,出门便遇上眼神躲闪的蔡茵茵。
她心里一沉。
“阮云昭,阮墨渊的妻子?”
果不其然,她收到了管事的传唤,而一旁站着的正是蔡茵茵。
管事对云昭也有印象,毕竟阮墨渊可是青云宗内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天生剑骨,拜在老祖座下,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入赘一个凡人家。
两人一个月前成婚,云昭也就被接了过来,原本她应该在内门弟子的山头,说来也是杂物堂的办事不利,内门弟子的家眷山头愣是没拨出来。
他也清楚,更大的可能是阮墨渊没摸清门道,得罪了内门的人。
管事掩去眼底的深思,一个天赋难得却得罪了人的内门弟子家眷,一个被偷了法衣的内门弟子,两两相抵,仔细查查便是了,无需偏帮。
“阮云昭,三日前晚,你在何处?”